穩定的時候,我時常都會忍不住想,為什麼當初那次車禍沒有直接撞死我,而非要我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郭澤銘見李雅然雖面色平靜,可她的眼神之中,卻透露出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無限的悲傷。郭澤銘心頭一痛,不由自主地按住李雅然放在桌子上的手,試圖給她安慰。
可就在他接觸到李雅然的一瞬間,李雅然猛力將手抽出,先是不可思議地看向郭澤銘,隨即苦笑了一下說道:“你看,其實我最厭煩的就是你們這種同情的表情。你們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來表現慈悲。如果我是健全的,那我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表現出這樣的悲憫。可惜,現如今我成為了你們同情的物件!你們可以痛斥我內心扭曲,可我就是平等地厭惡你們每一個健全的人!”
“不!不是這樣的!”郭澤銘試圖解釋,可他搜遍腦海,的確找不出恰當的話語。
“噢?不是這樣,那又是怎樣?”李雅然挑了挑眉,“難道你沒有想要利用我的殘疾去吸引別人注意?難道你不想我成為你吸引流量的工具?真心想要做些好事情,你就不能去福利院教一教小朋友,去敬老院噹噹義工?既然是以功利心作為出發點,就請別把自己包裝得那麼高尚好嗎?”
李雅然一番話弄得郭澤銘啞口無言。他應該說些什麼?說自己沒有同情李雅然,從來沒有區別看待過她嗎?
這樣的解釋連他自己都不信。
假如不存在特殊看待,那自己又因何而找李雅然來拍短影片呢?無非看中她的特殊,想以此來博得別人的眼球罷了。
其實這些話也並非李雅然的本意,憑藉她瞭解的郭澤銘,並非有她口中這般功利。只因李雅然想要徹底斷絕郭澤銘的念頭,因此才將話說得這麼過。
見郭澤銘沉默,李雅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對不起學長,你不要怪我說話太直,可我認為我說得這些都是事實。所以你的忙,我的確幫不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再見。”說罷,李雅然起身離開了座位。
*
看著“維修中心”幾個大字,李雅然有些恍惚。
她原本只打算在學校裡散散步,透個氣,卻不知怎麼竟然走到了這裡。
若是在平時,李雅然對於維修中心,那肯定避之不及,可今天竟然莫名其妙地走了過來。
她本打算快速路過,可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試探性地往裡瞧了瞧。
因為往日的維修中心本應下班了,可今日仍舊開著門。
見到李雅然站在門口,老闆倒是極其熱情:“怎麼?同學,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是電腦壞了還是手機要貼膜?”
被叫住的李雅然有些尷尬,她慌亂地朝店內看了一眼,隨即脫口而出:“老闆,你們店裡那個許師傅呢?他下班了嗎?”
“哪個許師傅?店裡就我一個人呀!”老闆滿臉疑惑地問道。
“啊?就是前兩天還在的那個師傅呀!他還幫我修過電腦呢。”對於老闆的反應,李雅然也十分詫異。當時自己明明聽見老闆叫他“小許”,而且他親姐的確姓“許”,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聽到李雅然的話語,老闆這才恍然大悟,“噢!你說那個小許呀!是他給你修的電腦出了什麼問題嗎?你要找他?”
“沒有沒有。只是隨口問問。”李雅然趕緊擺手否認。
“噢,我懂了。”老闆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那個小夥子的確是不錯,長得精神,做事情也還算利落。可惜只來了一天,就沒有在我們這裡上班了。我這裡有他的聯絡電話,你等我找一找呀!”
說完,老闆轉身便要去櫃檯上找手機來檢視許彥的電話號碼。
李雅然見狀,立即打了一個激靈,然後不停地擺著手對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