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還是聽從了範詩揚的吩咐。
“隊長,您喝點熱水吧。”臨走之前,張燕燕再次將熱水送到範詩揚面前。
“端走!”範詩揚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張燕燕只得沒趣地離開了帳篷。
“你是不是一直都想不通,為何她始終都在針對你?”對上了李雅然,範詩揚立即變換了一副面孔。
李雅然乖巧地點點頭。
在她的記憶裡,她與張燕燕從不相熟,也並無任何交集。她不明白那莫名的敵意究竟來自何處,更不知道張燕燕為何三番五次地針對自己。
“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她,所以才不知道她對你的怨恨因何而來。”說起那些往事,範詩揚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遠起來。
“那也是一個寒冷的冬季。即便南方的寒風遠遠不如北地凌烈,可也足以凍死一個被遺棄在野外的女嬰了。”
“那時郭澤銘剛好到山裡去採藥,朦朧之間聽見了你的啼哭,他因此發現你的蹤跡,並將你帶回城裡進行醫治。”
“其實在那樣的條件下,你存活的機率本就很低,可郭澤銘偏不信邪,他對自己的醫術有十足的把握,幾乎寸步不離的照料,硬生生將你從死亡邊緣給拉回來了。”
“然而就在他精心照料你的期間,還有一人同樣帶著一名女嬰請求郭澤銘的救治。然而當時的郭澤銘一心只想救你性命,甚至連那女嬰的傷勢都不曾看上一眼。”
“那女嬰的父親在郭澤銘的醫館外苦苦哀求,可最終也沒能讓郭澤銘回心轉意。因為當初你的情況危急,郭澤銘但凡有一分鬆懈,都絕不可能將你從死神手中奪回。”
“但那個女嬰也因此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她落下終身殘疾,她即使擁有雙翼,卻幾乎不能飛行。翼人引以為傲的翅膀成為了她背上的擺設,甚至是累贅。”
聽到這裡,李雅然突然明白過來,範詩揚口中那個未及時得到治療的女嬰正是張燕燕。
難怪她對自己總懷有巨大的敵意,畢竟在她眼中,是自己剝奪了她翱翔藍天的機會。
作為一個翼人,終其一生都只能在地面上行走,這對於她而言無疑是莫大的諷刺。
“所以即便我知道她背後的那些動作,可我也並未真正責罰過她。她心中有怨恨我可以理解。在她眼中,若非因為你,她不會無緣於天空的。當然,這並非是誰的過錯。命運有時就是這樣無常……”
是呀,命運無常。
李雅然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如今先生已經不在了,不知道張燕燕心中的怨恨會不會因此少上幾分?
或許,只有當自己也離開這個世界,她才能真正地釋懷。
當然,她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釋懷,永遠被巨大的遺憾所裹挾。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李雅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地恨。不過這一次,她也並沒有做錯,這件事情只有我最合適進行了,隊長你就下令讓我去吧!”
見範詩揚仍在猶豫,李雅然補充說道:“我是你一手帶大的,對於我的能力,你難道還不瞭解嗎?你難道對我沒有足夠信心?下令吧隊長,作為護衛隊的隊長,我絕不能讓旁人說你處事有失偏頗。”
範詩揚並未立即回覆李雅然,而是被轉身去陷入沉默之中。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去吧。無論如何都不要逞強,千萬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是!”李雅然終於得到了範詩揚的命令,她堅定地離開了帳篷,毫不猶豫地展開雙翼,朝著危機四伏的埡口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