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便有七名都統被刺殺身死,將軍也橫死床頭。死法多種多樣,險些導致齊軍未戰先敗。
——這是一個被籠罩於灰霧中的小城。許許多多見不得光的人,與見不得光的事,都被罩在這片灰霧裡。
若是有人企圖驅散這層灰霧,讓那些習慣了隱藏於霧中的存在因此見光,這個人就必須死。
自然而然的,哪怕寒石城名義上的歸屬權落到了齊國,它仍然是曾經那個不受管束的混亂之地。
這一天,寒石城外。日頭將落未落之時,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來到這裡。
他一襲白衣,從裡到外都是一片雪白。帶給人的卻並非冰雪般的寒冷,反而讓人想起春風裡飄落的梨花。
這白衣人像是攜春風而來,讓天地間飄零的冰雪與刺骨的寒風都多了幾分暖意。
只因他雙瞳裡的波光太過溫柔醉人。
這是一個與寒石城格格不入的人,看在許多人眼中甚至過分刺眼,以至於一路行來,人人側目。
街邊擺攤的小販,路上遊蕩的孩童,乃至於行人及乞丐,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露出不加掩飾的惡意。
白衣人對周遭一切視若無睹,臉上始終噙著一縷淡笑,像是每一個來到這裡的普通人一樣,普普通通地入了城。
而那些抱著宰肥羊的想法,悄悄尾隨在他身後的人,卻在不知不覺間便一個個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可見若非這人本身手段高超,便是暗中有高人相護。
城門處不遠的地方,一間不大不小的茶館,生意很是冷清。白衣人剛剛坐下,那閒得幾乎打瞌睡的小二便連忙上前來,殷勤地為他倒茶。
「這位客官看著很是眼生,一定是初來乍到吧。那可要好好嘗嘗咱們寒石城特有的寒木茶。」
小二正套著近乎,一股冷風吹進來,又是一個客人走了進來。
一個很年輕,也很美麗的女子。
雖是寒冬臘月,她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淡青色長裙,裙擺裊裊如花瓣盛開,襯託得她愈發動人。
「馬老三,管好你的手下,不要什麼人都亂伸手!」容貌美得惹人憐惜,這女子說話卻毫不客氣,衝著茶館內叫了一聲,「這可是我們閣主的貴客。」
茶館內隱隱傳來一聲冷哼。
小二一個激靈,手腕靈活地一翻轉,茶壺一顛,正要傾倒而出的茶水便像是受到什麼吸引,化作一條長長的白線,重新落入壺中。只看露出的這一手,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迅速收回了手中這壺茶。
又跑到櫃檯後,不知從哪個暗格裡摸出一個以寒玉鑄就、看著便珍貴無比的小壺,小心翼翼給晏危樓倒了一杯新茶。
小二討好地笑了笑:「貴客請用。方才是小的失禮了,這杯茶就算小的請了。」
晏危樓捧起茶杯,在小二期盼與肉疼交雜的眼神中,輕輕喝了一口,立時眼前一亮,贊了一聲:「好茶!」
既然願意喝茶,便代表接受了他的賠償,不計較之前的事了。小二的神情明顯放鬆下來,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小二離開後,身著淡青色羅裙的女子便來到晏危樓面前,直接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什麼也不說,只默默盯著他品茶。
晏危樓同樣不說話,默默飲盡茶水。隨著茶水入腹,他體內真氣緩緩運轉著,直至四肢百骸中都散發出一陣暖意。
喝完一盞茶,晏危樓擱下茶杯,站起身來,目光向外看去。
這就像是一個訊號,青衣女子同樣起身,率先走到前面帶路,兩人便一前一後離開了茶館。
「失禮了,還未通名,小女子齊悅,現任暗閣十二位影使之一,忝居末位。」
兩人走在街上,識相的人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