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危樓又問:「既然不怕,那你的腿為什麼在發抖?」
小姑娘立刻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腿,卻發現自己兩條腿立在原地,半點也沒抖動。反倒因恐懼而有些僵硬。
「……?」她臉上一懵。
這時耳邊便傳來少年懶洋洋的聲音:「騙你的。」
小姑娘茫然地抬起頭來,正對上少年漆黑又平靜的眼睛,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看在小姑娘眼中甚是可惡:「所以說,我猜的沒錯。你怕河伯。」
旁邊的陸一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晏兄,你……」你這也太欺負小孩子了吧。
晏危樓抬手打斷他,臉上笑意不減:「我只是有些好奇,所謂的河伯賜福,究竟是個什麼勾當?」
說著,晏危樓突然擱下酒杯,目光掃過小姑娘雪白的臉,他唇角噙起了一抹奇異的笑意:「你一定知道什麼吧。」
本就臉色雪白的曼曼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這個長得極為好看的大哥哥分明笑得溫和,但眼神卻好冷好嚇人。
她眼眶一紅,「哇」地哭了出來。
第74章 嘆平生(8)
夜黑風高, 黑暗籠罩的小院中, 小姑娘的哭聲在迴蕩。而她面前的兩個人,一個神情茫然, 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個則平靜自如, 視若未見。
……看上去真是相當冷酷無情了。
「對、對不起……」小姑娘抽抽噎噎地道, 「我剛才撒謊了。」
「我不是什麼都不記得。進了山洞裡,大家都昏睡過去後, 我醒過來一回……」
曼曼小心翼翼描述著當時看到的畫面,眼睛裡還殘留著驚恐。
……當時她和同船的其他小孩子都一樣昏過去了, 結果中途卻醒了過來。緊接著, 她便看見同船的小夥伴們都被轉移到一口口棺材一樣的盒子裡, 被幾個穿著奇怪衣服的人帶走了。不過, 她只是清醒了很短的時間,又昏過去了。
對於這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來說, 那天晚上在山洞中看見的詭異畫面,足以讓她恐懼至今, 難以忘記。但她卻不敢和任何一個人說。
「嗚嗚……曼曼錯了。阿婆說過, 河伯是庇佑大家的善神……曼曼不該在背後說壞話,我是壞孩子……」
她話還未說完,一道人影已然閃身來到她身前,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
「不許哭。」
小動物般的直覺讓小姑娘立刻收了聲,驚得打了一個嗝, 眼淚還掛在臉上。她眼淚汪汪地看向晏危樓, 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陸一漁有些不忍:「晏兄, 何必這樣苛責一個小孩子!」
晏危樓卻沒有回答,只是用目光在小姑娘身上深深掃視一遍,又探手抓住她的手腕,向她經脈中輸入了一絲真氣。
隨著真氣遊走一圈重新歸入晏危樓體內,他的臉色也變得深沉。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他頭也不抬突然問道。
陸一漁皺了皺眉,早在住進這裡,他便看出了小姑娘的身體有問題:「先天不足,根基虛浮,非但沒有半點修煉之資,便是壽數都比常人更短。」
「不,不是先天不足。」晏危樓一語否認,隨即抬起頭來,「是人為的。」
陸一漁臉色一變,神情驀然轉冷:「人為……你是說河伯真的存在?!」
晏危樓勾了勾唇:「或許存在,但是神是鬼還是人,可就不見得了!」
晏危樓低下頭看向驚恐不安的小姑娘:「你現在的身體這麼差,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從小就是這樣,還是去迎過河伯之後?」
小姑娘睜大了眼睛,怯生生回答:「是……迎過河伯之後。」
晏危樓伸出一隻手擦了擦她的眼淚,正色道:「所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