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清楚晏清婉有一些小聰明,私底下有自己的小算盤。但這都不要緊,他可以容忍這些私心,只要她聽話——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方便在幕後操控、讓他能夠一直握有權柄的傀儡而已。
自詡早已看透了晏清婉的齊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翻車?!
現在,齊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明明毫無根基與實力的晏清婉,居然能在短短時間裡收服原本忠心於他的親信,奪走晏維景手中的一切權柄?
因為對方背後有人。
誰又能想到,本該對整個齊王府心懷仇恨的晏危樓,居然會選擇幫助晏清婉?
見到晏危樓的第一眼,所有的線索都在齊王腦海中串成了一條線。他想明白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不由得大笑起來,笑得幾乎嗆出了眼淚。
「沒想到,居然是你……咳咳咳咳……這算是本王自己種下的因果嗎?」
如果當初他沒有一念之差將晏危樓送入盛京冒充世子,而是安安分分做他的齊王,或許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來人緩步踏入寢殿中,站在距離齊王十多米開外的地方淡淡看了他一眼,並未因齊王如今的狼狽之態而變色。
既無動容,也無歡喜,平靜如初。
身後淡金色的陽光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朦朧光暈,背著光的少年只是平靜回應了一句:「是我。」
「不過,我只是給晏清婉提供了人手上的幫助。她的一切行為都是自由的。倒是給了我一份驚喜呢。」
說到這裡,少年眉梢微揚,坦坦蕩蕩地露出一個微笑:「闊別十年,未曾料到還有光明正大踏入這齊王府之時。」
床榻上的齊王與十年前相比實在是蒼老脆弱了太多,怒氣讓他的身體猛然縮成一團,隨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好半天,他順足了氣,一下抬起頭來,眼神凌厲:「那個逆女呢?本王以前真是小看了她!做出這等事來,是想要拿著自己親生父親與兄長的頭顱,在你這個主人面前搖著尾巴邀功討賞嗎?」
「咳咳咳咳……她不敢來見我,卻故意讓本王如今這副醜態暴露在你面前,是為了討主人歡心嗎?還真是一條好狗!」
哪怕到了這等地步,齊王還是高昂著頭,想要竭力保持自己的尊嚴不失。
晏危樓卻是無動於衷地收回視線:「你想多了,我並無興趣看你的醜態。這並非什麼讓人身心愉悅的美景。」
……他有這閒工夫在這裡看一個又醜又廢的老頭子,還不如去欣賞明光那張美顏盛世的臉呢。哪一種更能讓人賞心悅目,心情愉悅,不是明擺著的嗎?
見過那群魔道中人後,晏危樓剛剛來到齊王府,晏清婉就一路將他請到了這裡,大概的確是與齊王一個思路,懷著邀功的心思。以為晏危樓會有那種「看著曾經的大仇人生不如死便心情愉悅」的想法。
這也是許多正常人的想法。
不過晏危樓不在此列。
前世的經歷讓他對一切都看淡了。所謂的仇恨,其實就是在心頭劃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從此永遠將之銘刻在心上。而今的晏危樓不認為有什麼人值得讓他刻在心上一直惦記。至少齊王還不配。
正因如此,重生以來,他從未刻意去報復過前世的仇人,只有遇上了就順手對付一下,可謂是相當佛繫了。
儘管他對齊王不在意,但晏清婉既然都安排好了,抱著「來都來了就看一眼」的態度,晏危樓走進來看了一眼。
嗯,唯一的感覺就是,有點辣眼睛。
而晏危樓這種近乎漠視的態度卻反倒刺激了齊王,心緒激盪之中,他的身體又開始劇烈抽搐起來,臉色忽青忽白。
眼看著齊王像是要喘不過氣來不行了,晏危樓指尖立刻彈出一縷真氣,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