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慕月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用一種看好戲般的目光看向晏危樓:「宿公子真是一語中的。」
「……」晏危樓愣了下,心中被姬慕月奇奇怪怪的目光看得多了幾分古怪,他轉而看向宿星寒,微笑道,「熟悉談不上,不過恰好都還算認識。」
「依我看,蕭無義恐怕不會罷休。說不定要搏命了……」說到這,他目光突然微微一凝,看向場中突然出現的一個人。
姬慕月也看過去,驚訝道:「太上道門的人怎麼也摻和進來了?」
只見兩人之間不知何時插入了另一道身影,那是一個身披道袍,容顏如玉,一身氣質溫文爾雅的少年。看上去與其說是道人一流,不如說是個王公子弟。
樓船上,宿星寒眼神瞬間變冷,目光一瞬不瞬凝視著這個人。
他腦海中飛快回憶起不久之前在賭坊閣樓上所看到的那一幕,那個讓阿晏的情緒突然變糟糕的人。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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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場比鬥而已,既已決出勝負,又何必再分生死?」
隨著一聲輕嘆,突然出現的少年站在陸一漁二人中央,揮袖便甩出一卷虛幻的陰陽圖。
龐大的陰陽圖在半空中大放光芒,鋪展在幾人腳下。陰陽魚旋轉之間,將來自陸一漁與蕭無義的攻勢盡數消融。
待雙方攻勢盡數化去,在無數目光注視下,這少年腳踩虛幻陰陽圖,輕輕打了個稽首,一派斯文:「二位有禮!在下太上道門真傳,齊鴻羽。」
他一臉誠懇地微笑道:「試武大會將開,此地主人家想必已是久等了。還請兩位給我一個面子,就此收手吧。」
事實上,這明月湖本是崇山氏用來進行試武大會的地方。兩人在這裡交手,已經算是鳩佔鵲巢了。若是講道理的人,有了一個臺階,就該知情識趣退去了。
但蕭無義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給你一個面子?」
蕭無義傷勢不輕,剛才本要動用秘法,與陸一漁以命相搏,卻被人阻擋下來,反而遭到了不小的反噬,本就怒火中燒,頓時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
「倘若是原道一在此,我還會看他幾分顏面。你又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提面子!」
他厲喝一聲,聲浪滾滾,激起千重濤波,一股兇猛的煞氣更是傾壓而去。
「——滾!」
伴隨著這撲面而至的煞氣,還有一股更加恐怖的殺意驟然而至。
這一刻,齊鴻羽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心靈被那無比恐怖的殺意所壓制,失去了往日的敏銳,一時心神竟有些失守。
只不過一個恍惚,那猙獰的煞氣便沖刷而至,他腳下的虛幻陰陽圖如水波一樣散開,齊鴻羽在一連半空中倒退好幾步,臉色變幻不定。
他眼底一片陰沉,又帶著幾分驚疑,目光茫然在四周掃過。以他的實力,本不該如此輕易被蕭無義擊退,然而……
——就在剛才,除了蕭無義,還有一個人對他動了殺念!那驚人至極的殺意驟然而出,像是一隻巨鯨一躍而出海面,宛如一片龐大陰影橫亙在他心頭,讓他至今仍覺發寒。是誰如此想要殺他?!
一隻螞蟻的惡意,對人類來說無關痛癢。但巨龍只是打一個噴嚏,對人類而言,卻是滅頂之災。
這還只是意境層面交鋒,就讓他有種幾乎窒息的感覺,可見此人修為之高!一旦對方真的對他出手,他絕無幸理!
一想到還有一個在暗處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大高手隨時可能出手,齊鴻羽心頭頓時一陣發慌,原本設想好的一系列計劃都化作了泡影。
當務之急,是保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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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這麼走了?」
望著沒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