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來到他面前——
最後,身體晃了晃,一把撲倒了他。
宿星寒:「……???」
晏危樓:「咳咳……咳……」
帥不過三秒的某人方才一番戰鬥下來,自然不是毫髮無傷的, 再加上生生造化丹的藥效褪去, 強行恢復實力造成的反噬爆發, 現在根本就連站都站不穩了。
而宿星寒同樣受創嚴重,身嬌體軟。
好在四周還有四個盡職盡責的工具人, 一直維持著他們的天人領域,使得他們都處於一種反重力般的浮空狀態。
於是,兩個重傷號抱成一團, 齊齊倒在了雲層中,胸口處驟然的憋悶讓他們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體內氣息平復後,晏危樓看了看身下那雙閃爍著擔憂的眸子, 原本的尷尬居然神奇般地消弭一空。
他翻了個身, 並肩躺在宿星寒身邊, 眸子裡便倒映出上方晴朗燦爛的天光。突然前所未有的愉悅和放鬆。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青年清朗的笑聲傳入耳中, 宿星寒歪了歪頭,立刻將他臉上燦爛的笑容盡收眼底。讓人的心情也不知不覺受他感染,連身體上的疼痛都一併忘卻了。
於是, 宿星寒唇角的弧度也不由彎起。
·
「……聽說了嗎?就在十天前,王都被人毀了,據說連皇帝都死了呢!」
官道上人來人往,路邊的一間茶棚裡,一群南來北往的江湖人正說得唾沫橫飛,向其他人彰顯自己廣博的見識。
神州浩土廣袤無邊,交通極為不便。實力高深的修行者還能高來高去,普通人就只能靠兩條腿或者四條腿趕路了。
因此,除了千里傳音這樣極少數的特殊靈器,大部分訊息在神州浩土上傳遞的效率是極低的。
「啊,這是真的?!」
果然,就有毫不知情的人發出了一聲驚呼,不知道是該順勢先感嘆王都被毀的訝異,還是皇帝身死的唏噓。
最後,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切入點。
「那守護王都的三位天人呢?難道他們恰好不在?那這賊人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些……」
「什麼運氣好啊,那是人家實力高明!」當先那人反駁道,「當時三位天人可都在王都坐鎮,據說連護城大陣都開啟了呢。結果呢,最後還不是讓人殺了皇帝,搶了神兵,揚長而去!」
說到此處,他搖搖頭,語氣極為不屑。
這幾人說話時,靠近茶棚門口的一間桌子前,一位玄衣青年靜靜端坐。
他一身黑袍,用料看似不起眼,實則極為講究,俊美的臉因虛弱失血而蒼白一片,衣袖中探出的手腕錶面也露出了一根根青色的經絡血管。
這讓他原本過於咄咄逼人的氣質都柔和了許多,看起來倒像是個先天不足、舞文弄墨的文弱公子。
小二正在殷勤地擦桌子,嘴上順便同這位看起來就頗為闊綽的公子套近乎。
這青年也極好說話,有一搭沒一搭應和著:「……是,正是要去江南。」
「……哪裡有什麼大生意?只是內子生了重病,不得不南下求醫……」
「路途遙遠,風餐露宿也是難免……」
小二本是習慣性的套近乎,沒想到這位客人態度平易近人,說話又好聽,半點沒有貴公子的架勢,而且還如此痴情一片,千里迢迢帶著重病的夫人去求醫。
他不知不覺就說的多了起來。
是以,也不知道就在這看似不經意的對話之間,對方就已然從他這裡摸清楚了諸多風土人情、人物常識。
就連通往最近州郡的大道小道、附近盤踞的綠林盜匪,乃至於大幽王朝的軍隊駐地,都被他一一順帶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