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鑄劍師,他對探尋上古歷史不感興趣,只要知道這地宮有助於他鑄劍就行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通道深處的一間宮室前,一堵石門攔在面前。
淳于應迎上前啟動機關,那厚重的石門便隨之緩慢滑開。
「這就是鑄劍池。」
甫一踏入宮室中,一股無形的熱浪便撲面而來,層層疊疊,那熾熱無比的氣息讓人彷彿來到了火山口之上,只感覺連皮帶骨都要被烘化。
咕嚕咕嚕……
隨著淳于應所指,晏危樓看了過去。
只見宮室中央有一方極為醒目的巖漿池,池中翻湧著赤紅如火的「熔漿」,赤紅色的熔漿滾滾沸騰,冒出一個又一個氣泡,這滾滾熱浪之中又噴湧著類似硫磺的氣息,極為刺鼻。
「好熟悉……」
晏危樓甚至顧不得去看懷中之人的情況,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撫上額頭。
——他的大腦嗡的一聲,像是被一記重錘敲中,無數記憶碎片震盪起來。
第160章 時之環(10)
熱浪滾滾, 血紅色的鑄劍池中,熾熱的熔漿在怒焰中翻湧,宛如一條條赤紅色的遊龍, 在赤紅色的海洋中掀起風浪。
熾熱的白氣在宮室中瀰漫。
宛如一方噴發的火山口,充斥著赤紅色熔漿的鑄劍池中, 一柄長劍載沉載浮。
劍身明亮如秋水, 淡金色的紋路從劍柄上一路蔓延,直抵劍尖。如同細密的葉片脈絡, 或是人類的經脈血管。
無形的「氣」從劍柄處攝入, 沿著這淡金色紋路, 源源不斷地傳遞向劍身每一處, 不斷蘊養著神劍的劍鋒。
而這股「氣」就來自於宿星寒。
鑄劍池上空, 白衣人靜靜沉睡。道道明亮的陣法光輝在他身周環繞, 於他身下鋪成了無形的床榻。
普通人肉眼難見, 但大宗師的神魂卻能捕捉到的無數縷氣流不斷從他身上散發出去,源源不斷向著下方的朝暮神劍匯入,讓他劍身愈發明亮攝人。
而宿星寒的神色卻愈來愈蒼白。
淳于應控制鑄劍池,一縷縷熔漿頓時被分開,化作道道赤紅色細線,在神劍周身遊走而過, 無形的能量波動隨之反饋過來。他不斷操控鑄劍池, 以池中熔漿洗鍊神劍的過程中,也對朝暮神劍的構造愈發瞭解。
晏危樓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
淳于應全心投入, 也顧不得去看他。
這段時間,晏危樓的舉動極為反常。自從那天來到鑄劍池邊,對方就時不時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神態恍惚的狀態中,而且還經常到地宮各處遊走, 那副姿態比淳于應這個主人還要自然。
現在,又不知道是從哪個宮室回來了。
晏危樓也樂得不受打擾,坐在一邊。
他心神一分為二,一邊關注著鑄劍池上方宿星寒的情況,一邊不斷拼湊著腦海中的記憶碎片,企圖弄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那些破碎的記憶碎片幾乎連不成一條線,就好像是一本書被撕的只剩下了頁碼不連續的書頁,以至於晏危樓回憶起來體驗感極其糟糕。
這些天拼湊下來,他也只有了個模糊的印象——
他恐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應當是來自於久遠的未來,至於是來自多少年後,因為什麼原因來的……嗯,不記得了。
這片地宮他在未來必然光顧過,走過那些宮室時,有許多熟悉的畫面一閃而逝。他隱約看到,畫面的最後,自己成為了這裡的主人,還有一群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下屬服服帖帖叩拜於地。
……難道未來的他是個大魔頭?
再聯想到宿星寒的描述中「溫柔又善良,慷慨又正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