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一次強行掙脫束縛提前出世對宿星寒影響極大,待他回到神山,不得不陷入更深層次的沉眠,以彌補本源氣的缺失。待再次醒來,就是百年之前了。
人間早已換了數十代王朝,懵懂無知的宿星寒依舊執著於找人,結果一眼就被人看透他的天真本性,三言兩語將他綁在了大幽這艘船上。
現在的宿星寒成長了許多,早已識破了當年大幽皇帝利用他的心機。
不過,於如今的他而言,與晏危樓的重逢便是最值得歡喜的事,之前大幽皇室的忽悠和利用,他也懶得再去追究了。
他現在只想和晏危樓一起離開,正如當年「元」話語中所憧憬的那般,兩人一起走遍天下,看盡山水。
就此與大幽皇室好聚好散,最好不過。
然而,大幽皇帝似乎並不這麼想。
他的神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祭司真的打算離開,不願再考慮一二?若是有什麼要求,朕……」定會竭力滿足。
「不用了。」宿星寒一副「阿晏在手萬事不愁」的表情,唇角還掛著一抹笑意,「我意已決,陛下不必多言。」
皇帝:「……」
皇帝險些生生氣笑了。
不過宿星寒顯然不在乎。
他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皇帝,想著要給對方一些時間消化和接受這個訊息,便不再多言,從容退出觀星臺。
他轉過身,又踏上來時的臺階,踩著滿地清凌凌的月光,飄然而去,只留給皇帝一個淡漠的背影。
「……所以,你直接和皇帝攤開說了?」
祭元神殿,當宿星寒踏著夜色歸來,聽聞他重複了一遍不久前的對話,晏危樓立刻詫異地開口問道。
宿星寒點點頭。
晏危樓靜默一瞬,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怪異之色。哪怕他記憶全無,再缺乏常識,也能意識到這種做法有欠妥當。
……哪有這樣光明正大將離開的想法和盤托出的,萬一對方不願意放人呢?這種事情就應該低調一點,最好暫時迷惑住對方,哪天趁其不備腳底抹油,之後可不就是天高任鳥飛?
宿星寒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不由疑惑地看向他:「這樣不可以嗎?」
晏危樓深呼吸一口氣,本想說些什麼,但看著宿星寒那副求教的表情,還有眸底隱約擔心自己做錯事、讓晏危樓因此被麻煩波及的神態,他突然吞下了湧到口中的話,微笑著搖搖頭。
「不,當然可以。」晏危樓聲音柔和,語氣認真,「只不過,我擔心那大幽皇帝心胸狹隘,或許會橫生波折。」
……沒錯,倘若真有意外,錯的當然不是過於天真、心懷坦蕩的宿星寒;而是連這樣一個小可愛都忍心欺騙利用、如此心胸狹隘的大幽皇帝!
一瞬間在心中選定了甩鍋物件,晏危樓臉上的笑容真切自然,燦爛至極。
宿星寒卻沒有被他的笑容矇蔽而忘記思考,他歉然道:
「是我考慮不周,只想著這些年幫助大幽良多,並無半分虧欠,離開也是理所當然……我沒想過皇帝或許會強行阻攔,可能要連累你了。」
「對了,這些年大幽都要你幫忙做了什麼?」晏危樓突然問。
宿星寒想了想:「除了偶爾出手解決一些宵小之徒,大概就是幫忙鑄成朝暮神劍吧……」
「大幽以龍脈蘊養神劍,朝暮神劍祭煉的難度遠遠超過其他的神兵,而我身份特殊,對天地靈脈的感知遠勝於旁人,疏理龍脈走向輕而易舉,可以讓鑄劍師輕鬆許多……」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不過,就在三年前,神劍便大略祭煉成功,已經不需要我出手了……」
晏危樓眸子閃了閃,若有所思。
最終,他吐出一口氣,笑著說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