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這段時間瀚海境中的種種,晏危樓稍稍有些遺憾:「瀚海秘境中似乎還有許多隱秘,或許將來還要找機會再去一次……」
神州浩土沒有妖魂,若想再次啟動瀚海令,要麼消耗大量靈石,要麼便直接找一個大勢力,佔了他們的宗門,以汲取人道氣運。
等等!
想到這裡,一個疑問突然劃過晏危樓的腦海。他是因為身處皇宮中,人道氣運聚集,這才不小心引動了瀚海令,但宿星寒分明是被天宗之人追殺,又是怎麼啟動瀚海令的呢?
一個猜想隱隱在他心中浮現。
已經被人安置在了馬車中的他,不由扣緊窗沿,唇角浮起一抹弧度。
「居然有人能騙過我……」
·
同一時間,天宗總壇,一片狼藉。
宮殿樓閣盡數倒塌,彷彿發生過一場大戰,四處都是天宗之人橫七豎八的屍體。鮮血淌了滿地。
白衣人穩穩站在中間的空地處,伸指輕彈,無數的劍氣宛如撥動的琴絃,又像是飄飛的落葉,向四面八方而去。
「住手!你真要與我天宗為敵嗎?趁著幾位長老不在突襲,算是什麼名門正道!」
一群天宗之人向他圍攏過來,分明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以眾凌寡之下,說出口的語氣卻帶著幾分氣弱。
宿星寒沉默不發一言,手中射出的劍氣卻愈發凌厲。
「你瘋了嗎?大長老傾刻便要歸來,到時定要你有來無回!」
任憑他們是威脅還是利誘或是規勸,白衣人都是充耳不聞。在場的天宗之人看著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幾乎個個心態崩了,拿著武器的手都忍不住顫抖。
就在大半個月之前,聽說這人偷偷殺了大長老的寶貝嫡孫,引得大長老下了追殺令。
哪知這個瘋子卻主動殺上天宗,振振有詞地聲稱天宗竊取了他的寶貝,也就是聖火。這可真是太可笑了。
非但如此,他還將瀚海令的存在抖露出來,當場被幾位長老圍攻,若不是他莫名其妙消失,早就被生生圍殺。
沒想到消失了大半個月,這人又莫名其妙再次出現,偏偏幾位長老都不在這裡,整個總壇都快被這個瘋子屠殺乾淨了!這可都是天宗未來的苗子啊!
源源不斷的轟鳴聲中,白衣人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比劍光還要冷。
「你們可知總是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一次次目送他的離去,卻永遠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的感覺?」
「你們可知當我發現他留給我的路引,卻被一群竊賊偷走玷汙的感覺?」
「你們可知難得重逢卻再度錯失的感覺?」
語氣越來越急,劍氣一道比一道凌厲,飛濺的鮮血中,白衣人漆黑的眸子裡彷彿燃燒著某種激烈的光,他出手的動作裡有種瘋狂的決然。
天宗眾人慾哭無淚,在激烈的戰鬥中還忍不住心中腹誹。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面前這傢伙真的是個瘋子!
「你們不必知道。」
四周火焰劇烈燃燒著,劍氣穿透火光,他雪白的衣袍在火光中飛舞,像是燃燒的火海中唯一一抹冰雪。
「只需知曉,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便足矣。」
轟!
轟然爆發的劍氣風暴中,最後一棟樓閣坍塌成廢墟,白衣人的身影在半空中落下來,衣袍一塵不染。
他輕輕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髮絲,整個人又恢復了一絲不苟的姿態。
「……這樣才好去見他。」
目光掃過四周或死或傷的天宗門人,宿星寒神情無波,目光恢復清冷。
嗯,不好的情緒都宣洩出去了。他還是晏危樓面前那個簡單又純粹的明光:)。
……乖巧.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