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跑!」
一直盯著他的姬慕月幾乎是下意識撲了進去,兩人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中。
——宮殿中的諸人卻顧不得這些了,所有目光都匯聚在瀚海令之上。
拖著重傷之軀的那名大太監也很快趕到,隨同那個不知名的中年人,很快與謝天渺等人纏鬥在一起。
「……居然是翰海令?」
一直在暗中看戲的晏危樓也有些坐不住了,之前才聽人提起過這東西,現在居然就見到實物了?
最重要的是,剛才那枚令牌在半空中移動時,他隱約見到上面的字跡——那是他熟悉的方塊字。
「這可真是……」
唇角微微揚起,晏危樓雙眸之中突然露出興奮之色:「難得拼命一回啊……」
在他玄之又玄的心湖深處,一枚微弱的、殘破的,蒙上了淡淡汙穢的種子驀然間綻放開來,散發出淡淡光暈。
——那本是他前世的道種,儘管修為需要重新再來,他的心靈境界卻不曾跌落。只要按部就班突破肉身修為,一旦達到洞見巔峰,便可直接入道,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千方百計尋求機緣入道,甚至只需不斷洗鍊這枚殘破道種,便可一日千里,直達天人。
轟!
無人能聽見的聲音在心湖中炸響。無與倫比的道意光輝在他心湖中升起。
這一刻,晏危樓竟是毫不猶豫自爆了這枚堪稱隨身外掛的道種,將之當做一次性消耗品使用了。而他的實力也在這一刻幾乎提升至巔峰。
「只能維持一刻鐘麼……足夠了。」
一股彷彿冰雪凋零,萬物凍結的意境倏然間降臨。在眾人驚駭莫名的目光注視中,一襲黑袍驟然自殿外飄飛進來。
與此同時,晏危樓左眼中的時之晷綻放出燦燦光輝,儲存在其中的光陰之力十倍消耗,讓晏危樓的速度又快了一倍。
他整個人都像是一抹月光之下的幻影,瞬息之間便從戰場中穿插而過。並於這個過程中出了三招。
第一招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抓,就像是小孩子在半空中撈泡泡一樣。
原本纏鬥在一起的大太監和一名搖光殿副使幾乎不受控制地被他抓去。
兩人就要抵抗,晏危樓又隨手向旁邊一甩。本就身受重傷的他們,在一股難以想像的壓力之下,像是兩顆西紅柿一樣轟然爆開,彼此再難分辨。
而晏危樓的身形早已從他們身邊掠過,並直接切入了謝雲渺與那中年男子之間的戰鬥,併攏五指,以掌成刀,使出了第二招。
第二招是更加輕描淡寫的一削。
這一削堪稱妙到毫巔,正正切入了兩人氣機相連之處,讓兩人的身形都不由得一滯。
第三招,寒月無聲無息出鞘。
彎刀如月,冰冷的刀光比月光還要寒涼。
中年人的一條手臂直接被刀光斬飛,手心中的令牌隨之一起飛了出去,穩穩落在另一隻修長而白皙的手中。
快,實在是太快!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數息之間,直到那一襲黑袍倏然由極動轉為極靜,從半空中落到地面,周圍那些傻呆呆的侍衛這才反應過來。
那人轉過身來,狂風掀起他寬大的衣袍,少年俊美的臉在月光之下顯露出逼人的冷酷和鋒芒。
他無視了在場其他人,只用一雙幽潭似的眸子注視著手中的令牌,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兩個方塊字,下意識讀了出來:
「瀚海……」
那古樸的令牌上驟然放出一陣強光,晏危樓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眨眼間眼前的天地便發生了變化,隱約只看見謝雲渺等人向著自己飛撲過來的影子。
一陣失重感突然傳來,晏危樓整個人像是從高空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