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這麼容易便滿足了。難道方才他真的擔心自己會相信那種拙劣的謊言?
不管姬慕月是為什麼突然針對宿星寒,在二者之間他當然無條件偏袒宿星寒。
晏危樓完全不理解姬慕月這一齣戲碼所為何來?總不可能把兩人叫上來就是為了玩一出低劣的挑撥離間吧!
想到同明光說好的晚飯還沒吃呢,他繼續微笑著問道:「殿下請我們過來,便是為了讓明光幫你找找缺陷嗎?那恐怕還要耽誤好久。」
「……」姬慕月又中了一刀。
他認真去看少年的臉色。居然只從他臉上看到一派淡定,語氣也非常自然,聽不出半點反諷意味。
讓人實在難以判斷,這位齊王世子究竟是不會說話,還是太會說話。
沉默過後,姬慕月開口道:「本宮只是有些好奇世子殿下這段時間的經歷。聽說不久前,殿下可是從國師裴不
名手下從容脫身……」
「我對公主殿下也有些好奇。究竟是如何追殺一個透過暗道逃生、實力遠不如自己的皇帝,卻讓他活了下來?如何在優勢大好的情況下拖到天人出關?又是如何在天人國師裴不名的鎮壓下逃出了盛京?現在又如何出現在了這裡?難道是被北斗魔宮作為棄子拋棄了?」
姬慕月:「……」
實錘了。這個傢伙哪裡是不會說話?他簡直太會說話了!這一連串問話簡直是靈魂拷問,句句都朝姬慕月心口戳,每一句都戳到痛點。
而晏危樓絲毫沒有不該戳人痛處的覺悟,還不緊不慢追問道:「哦,我還好奇一件事。你和雍帝之間有什麼糾葛?當年真的是他將你送入北斗魔宮?」
……逼宮那天晚上,晏危樓可是聽到了不少前世都不知道的宮廷秘辛。此時難得遇到正主,正好都弄清楚。
至於這或許有可能關乎姬慕月的傷心事,算是揭人傷疤之舉……晏危樓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姬慕月的玻璃心也用不著他來小心呵護。與之相比,當然還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更重要。
閣樓中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姬慕月保持著原先慵懶散漫的姿態,而兩雙目光卻都凝在他身上。
一者灼灼似焰,充斥著滿滿的好奇與疑惑;一者森寒如冰,其中溢滿毫不掩飾的威脅。似乎只要他不願意開口,就會毫不猶豫對他出手。
「呵呵……」
安靜的閣樓中,終於響起一聲輕笑。
姬慕月低低地笑了起來,喉結上下滾動間,他的笑容飄渺惑人。
「這沒什麼不可說的,既然世子殿下如此想要深入瞭解本宮——」
他可疑地停頓了一下,在宿星寒冰冷如同看待死人的目光,與晏危樓從始至終無感的眼神裡,徐徐說道:
「世子殿下猜的沒錯,本宮的確是被我那位好父皇親自送進北斗魔宮的——作為交易,搖光殿殿主答應全力幫助他坐上皇位。」
姬慕月沉聲說道:「上一代大雍皇位之爭,想必天下之人沒有誰不瞭解……」
那是發生在十多年前,當時的大雍遠比現在還要興盛。皇子們更是個個出類拔萃,才華絕倫。以至於這些皇子彼此之間誰都不服,奪嫡之爭十分殘酷。鬧到後來,排在前面的幾位皇子中,二死三傷,還有一個徹底殘疾。
而如今的大雍皇帝姬範排行行七,性格溫和,又能力平庸,一向是個老好人、小透明的角色。哪知道前面幾個兄長斗的太過厲害,最終反倒是便宜他登上了皇位。
「呵!」姬慕月嗤笑一聲,「有能力的皇子彼此內鬥,反倒是讓一個平庸之輩撿了便宜……這大概便是世人所知的真相。一群被騙了還不自知的蠢貨!」
晏危樓道:「這世間之事,真真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