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經營手段高明,時不時便能透過外面的產業給陰長生撈錢,這大弟子的位置早就坐不穩了。
也難怪陰魁門中人對他的普遍態度都是冷淡中透著輕慢與譏諷。
晏危樓不在意地笑了笑。
……只不過,使用這個馬甲半年多來,他可不是什麼都沒幹。若是這些人還準備拿原來的招數對付他,可就有趣了。
正慢條斯理往「將玄」的住處而去,一邊斜地裡卻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這是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身陰森的血紅色袍子,臉色蒼白泛青,在他身邊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身體僵硬、瞳孔青白的屍魁。
正是陰長生的二弟子,一直對大師兄將玄身懷嫉恨與不服,用盡各種手段企圖取而代之的司徒遠。
司徒遠臉色極為難看,似乎極力壓抑著怒火,一邊行色匆匆走出來,差點和晏危樓撞到一起。
他抬眼一看,看見面前這張消失了許久的討厭的臉,頓時皺起眉頭:「將玄,是你?!你訊息斷絕這麼久,居然還沒死在外面?還真是命大!」
他諷刺地罵了一句,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眼睛一轉,突然「嘿」笑一聲。
「對了,你也接到訊息了吧?師父要傳位於小師弟了。等新門主上位了,你那門主大弟子的名頭可就作廢了!僅有的一點好處都沒了。真是可憐啊!」
司徒遠幸災樂禍地笑道。
「咱們師兄弟幾人好歹還能弄個護法長老噹噹。你嘛……小師弟不找你清算就是好的了。我要是你,哪裡還敢回來?!」
他的話並非信口胡謅。
當初將玄憑著年齡大、入門早,佔據了大師兄之位,就引得許多人不滿,但司徒遠他們也只敢自己不滿,身為陰長生獨子的陰無病卻敢公然不買帳。
而將玄也只能一直受著——
陰魁門上至三大聖典,下至普通功法,修煉到入門之後,都要去屍骨林深處尋找一具本命屍魁。
將玄雖資質一般,運氣卻很好,居然找到了一具上上等的屍魁。但他只煉化到一半,就被陰無病發現了,還直接打斷煉化程序,將之奪了過去。
將玄反倒因為反噬,修為長時間不得寸進。也成為了陰魁門中唯一不曾煉化屍魁的真傳弟子。
這件事情晏危樓很清楚。
不過讓他弄不明白的是,分明是陰無病仗勢欺人佔盡便宜,事後對方非但沒有半點愧疚補償,反倒看將玄愈發不順眼,恨不得下手將人弄死。莫非這就是做賊心虛、人死債空?
淡淡抬眼瞥了幸災樂禍的司徒遠一眼,晏危樓搖搖頭:「我相信小師弟的為人。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他淡定地張口說瞎話,偏偏看不出半點虛假之色,弄得司徒遠都一臉莫名,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這傢伙究竟是在故意裝傻,還是以為……現在事到臨頭拍拍馬屁,就能逃過一劫?
不管心中對這場繼任大典有多少看法,只有陰長生一日未死,司徒遠都不會表露出來,反而要笑著討好新任門主。
因此他當即攔住晏危樓,抬高了聲音,一臉戲謔的笑容:「大師兄別急著走啊!難得有暇,咱們師兄弟幾個正要去好好聚一聚,小師弟也正等著呢。大師兄不如一起去吧。」
以往他用這種略帶威脅的口吻一開口,將玄立馬就慫了。
但今天這招似乎不好使了,對方只伸手一撥,動作輕描淡寫,便將司徒遠整個人撥到了一邊。
晏危樓看都沒看他一眼,只微笑道:「這樣的日子的確是難得,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幾位師弟記得珍惜今日,我就不去打擾了。」
不知為何,他臉上明明帶著淡笑,黑沉的眸子裡也是一派溫柔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