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唏噓一聲,又哂然一笑。
「聽聞榮鳳閣今晚設宴,在下滿腔誠意,遵守規矩持請帖而來,何以此中護衛竟敢矢口否認,將在下拒之門外?」
「因此在下一時激憤,便替陳老闆你處置了他們。」
說著,他目光淡淡自四周掃過:「我陰魁門將玄,一向是敢作敢當!倘若其中有什麼不妥之處,陳老闆盡可指出,陰魁門一力擔下便是。」
院中沉默片刻,無形的氣勢形成的強大壓力下,無人敢於吭聲。
「原來如此,看來是誤會一場。」
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陳三思率先鬆口。
「不過區區兩條守門之犬,竟有眼不識珠,對貴客亂吠……」
他頭也沒回,笑著對身邊人吩咐了一句:「拖下去宰了吧。」
立刻便有人上前去,將倒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兩名護衛拖走。晏危樓淡淡注視著這一幕。
陳三思又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既然朱兄弟將請帖自願給了閣下,還請上座。」
一行行訓練有素的僕從湧入院中,短短片刻工夫,之前被砸出一片狼藉的院落迅速恢復原狀。絲弦聲再起,原封未動的珍饈佳餚都被重新撤了下去,又換上了新鮮出爐的一份。
那些受到驚嚇的大商人也在短短時間裡平復了臉色,有人談笑風生,有人強裝鎮定。
晏危樓當仁不讓頂替了姓朱的倒黴蛋,坐在靠近上首的一處席位上。
他隨手將空空如也的酒杯擲在桌案上,對著不知何時來到他邊上的一位衣著平平、相貌平平的青年吩咐一句:
「上酒!」
本想來探探假貨底細,卻突然被逮住抓了壯丁的將玄愣了一下,就要發火。
在對方探究催促的目光中,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住怒意,臉上擠出一個營業性假笑,執起了精緻的玉壺。
壺中汩汩酒液如清透醴泉,緩緩倒入玉質酒杯中。
此時的將玄內心中恐怕有一萬句p想要脫口而出,他低垂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悲憤。
他容易嗎他!他在敵方地盤辛辛苦苦蟄伏演戲,當牛做馬任勞任怨,還隨時隨地擔心會被隱藏的高手戳死。結果這個假貨卻頂著他的名號大搖大擺找上門,囂張橫行,黑鍋批傳送,最後居然還要他這個正牌將玄低眉倒酒?
……過分了,這個假貨太過分了!一聲不響盜用了他的身份不說,盜版的氣質顏值遠超正版也不提,居然還比他這個正版更囂張!
將玄心中憋屈,宴席上卻是熱鬧。身姿款款的舞姬翩躚如蝶,穿梭來去,一曲千金的琴師在角落中輕攏慢捻。
主位上,陳三思突然拍了拍手掌。幾聲清脆聲音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在場所有的商人幾乎全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同時挺直腰板,身體下意識前傾,目光炯炯盯住了他。
醞釀這麼久,今晚的戲肉終於來了!
「諸位,今日鄙人設宴的目的,想必大傢伙早已盡知。」陳三思神情肅然,臉上的肥肉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而願意接下帖子前來,代表著各位也都是有心人。」
說到請帖時,他目光不明地掃了一眼正自顧自喝酒的某人。
此時晏危樓在將玄的伺候下好酒好肉招待著,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好奇地望著眾人,一副圍觀群眾的姿態。這做派,怎麼看都像是特意混進來蹭吃蹭喝的。
在場其他幾家商會的會長都是連連點頭,有那性格急躁的更是急急開口:「陳老闆說的是!若不是為了對付逍遙樓,咱們這些人哪裡有機會坐在同一個地方喝酒?」
「逍遙樓吃肉太久了,咱們卻連跟在後面啃幾根骨頭都要拼命爭搶。」立刻又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