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狐王會意,端起桌上一杯酒對著晏危樓舉了舉,解釋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需要你來幫忙破除青陽府城的最後一層陣法……」
青陽府府主齊禮修為雖不頂尖,但在陣法一道上卻是宗師級人物。青陽府城的陣法有他坐鎮,堪稱固若金湯。
即便這人已經身死,青陽城的防禦陣法無人操控顯得死板,眾妖王也是發動了大量的妖魔進行自殺式攻擊,才將一層層陣法破開。
但沒想到,這人居然在死前將自己的神魂煉成了陣靈,鎮守在最後一層核心陣法中,一時之間,妖潮大軍居然無法攻破,平白耗費了許多時間。
——眾所周知,入道境界的神魂還無法長存於天地,因此,那所謂的陣靈恐怕也存在不了多久便會自行消亡,最多不過是拖延妖潮大軍一陣子而已。
偏偏他們卻等不起。
說到這裡,狐王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齊禮真是好算計!若是不能儘早攻破青陽城,讓他再拖延下去,說不得來自伏風氏的援軍就要到了,那我等如今做的一切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說到這裡,他那張狐狸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眼珠子微微一轉看向晏危樓:「好在還有玄洞山主你這等精通精神幻術的高手,實乃天從妖願!」
「那姓齊的自以為算計高明,卻忘了一件事。沒有陣靈的陣法固然死板,想要將之攻破也沒有捷徑可走。他自作聰明將一縷神魂煉作陣靈,卻方便了我們反過來引誘陣靈……」
狐王得意洋洋地將計劃全盤托出。
「不過一縷殘魂而已,神智與生前相比有著明顯缺失,還能抵抗住精神幻術不成?自然是任我們拿捏。」
他一番話將前因後果交代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便閉口不言,目光看向上首的靈王,一副唯其馬首是瞻的姿態。
靈王心中滿意,便微微頷首表示讚許。
「原來如此。」
晏危樓懶洋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不曾從身邊的白衣人身上移開,只漫不經心轉了轉眸子,問道:
「卻不知要本王如何配合?」
靈王道:「很簡單,本王手中有一枚靈丹,對神魂大有裨益,待決戰之時,我們牽制住青陽府僅剩的三位大宗師,你便趁機服下靈丹,以幻術操控陣靈,一舉奪取陣法控制權。」
「明白了——」
自進入殿中以來,晏危樓便只同宿星寒一起窩在角落裡,慢條斯理享用著靈果與美酒,一副醉心美色的樣子。此時他也不起身,只悠哉悠哉將酒杯舉至唇邊沾了一口,目光斜斜自殿中掃過。
「……既如此,決戰之日再來找我。」
他神情微醺,目光裡天然的傲慢卻不加掩飾,拉起宿星寒便起身離席。
遲鈍了半拍被拉起的宿星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乖乖起身。
下一秒,他那張彷彿冰雪雕琢的臉上突然被人「吧唧」了一口,伴隨著少年囂張又慵懶的聲音:「好了!現在就不要打擾本王和小美人去花前月下啦~」
說到最後,晏危樓尾音拉長,輕輕調高了一個音調,配上他那亮閃閃迫不及待的眼神,竟有些天真無邪。
在眾妖王無可救藥的眼神中,兩人晃晃悠悠出了殿門,沐浴在漫天星月光輝下。
自從被晏危樓一口「吧唧」在臉上,宿星寒整個人便僵住了。就像是牽線傀儡一樣,全憑著晏危樓將他帶了出來。
直到被那清涼如水的月光照在臉上,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轟!
晏危樓看著面前這張被緋色遍染的臉,在心中自行配了一個音。
他親眼見著面前這人那張冷如霜寒如雪的臉上轉眼間被紅霞點燃,儘管只持續了短短兩息便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