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漆黑的刀被他隨手放在身側,懷中還抱著一方長長的劍匣,他手掌搭在劍匣上,動作甚是愛惜。
此時,這張寶座原本的主人正畢恭畢敬地站在下首,垂手恭立。
連帶著整個七獄魔宗的長老及核心弟子數百人,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大殿上,沒有一人出聲。
神秘人物半靠寶座上,目光微微向上看去,兀自出神。
只見宮殿的穹頂上,正有一道貫穿了東西兩側的斬痕,恐怖至極的刀氣從其上散發,幾乎將四分之一的穹頂都削了出去,露出了上方明晃晃的天幕。
而殘留的刀氣還在上方不斷逸散,切割著附近的空氣,令人毛骨悚然。
這樣可怖的刀道造詣,哪怕已經親眼見證過一次,許多人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這就是這位神秘人留下的痕跡之一。
——就在一個時辰前,七獄魔宗眾人齊聚一堂,還在為他們不久前成功挑撥正道,令滄海劍宗吃了一個小虧而得意。這位神秘人便不請自來。
隨後,他只出了三刀,就毫無懸念地擊敗了七獄魔宗的宗主,將這位不久前還意氣風發的宗主趕下寶座,自己坐了上去。至於那些不願意服從他的人,也都被他一刀之下送入黃泉。
於是,七獄魔宗就此易主。
強者決定一切,這就是魔道赤裸裸的規則。
只要不損害他們的利益,對於下面這些弟子長老而言,或許一個更加強大的宗主還能為他們帶來更多的好處。
而那位曾經的宗主,如今的副使,也不覺得丟人。因為魔道一貫如此。倘若他將來自覺實力突破,勝券在握,亦可重新將宗主之位奪回。
接掌了七獄魔宗,晏危樓便按照自己的設想開始重新整理整個宗門。他發現這一切自己做來都是熟極之流,似乎老早就習慣了這些事。
從直接搶奪宗門,到收服手下,接著是讓手下的人各司其職,將命令一層一層下發下去……一套流程彷彿早已習慣,不需要任何熟悉的過程就能直接上手。
……果然,以前的他就是個大魔頭嗎?
晏危樓坦然接受了這個設定,並且決定將之貫徹到底。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可能還力有未逮。但他還有四個工具人。
在四位工具人的幫助下,短短一個月時間裡,晏危樓將二十多家魔道宗門一網打盡,不管那些人是否心悅誠服,至少表面上都暫時選擇了臣服於他。
這半年多的時間,那四名天人神魂已然徹底痊癒,又有了這麼多家魔道宗門的天材地寶,足以讓他們重鑄肉身。
晏危樓本身戰鬥力就遠高於尋常的天人,再加上這四位天人,組合在一起,差不多已是當世最頂尖的一股力量。任何一家魔道宗門,都不可能勝過他。
反正晏危樓既不在乎這些人是否誠心順服,也不擔心短時間裡步子邁得太大會否留下隱患,他只是不斷地擴張、擴張,再擴張,便如風捲殘雲一般,摧枯拉朽地摧毀了一切阻攔在他面前的力量。
他麾下的勢力空前膨脹起來。
「魑、魅、魍、魎」雖然沒有恢復記憶,但也隱約察覺到他們在這片天地間格格不入,如果不是晏危樓身上有某種力量護住了他們,或許他們早就被那冥冥中威脅著他們的力量所抹去了。
因此,他們對晏危樓的命令一向遵從。這也是晏危樓最大的優勢之一。
即便其他勢力同樣坐擁好幾位天人,但那些天人之間都是平起平坐,有商有量的。他們也會為了各自的私利考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像這四人一樣齊心協力,言聽計從,以晏危樓的意願為先。
只不過,四人也隱隱察覺到晏危樓這段時間似乎過於急切,很多明明可以按部就班去做的事情偏要急功近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