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靜無聲的夜晚突然一片喧囂,一隻又一隻小妖魔似乎組成了一張大網,向著四面八方撲去。
「這是在抓人?」晏危樓一怔,隨即猜測道,「難道那人受傷不輕?」
能夠在靈王手下逃生,哪怕兩者都沒有用出全部實力,那個人的修為至少也是入道。
人族洞見境便可短時間御空飛行,時間長短受體內真氣限制。入道境更是絲毫不受限制,隨時隨地可以御空離開。就這些小妖魔大部分都不會飛行,又怎麼可能在地面抓到人?
除非那人此時狀態不對,根本無法繼續長時間御空飛行。
在晏危樓猜測之時,四周喧譁聲越來越大,一隻又一隻小妖魔被喚醒,在整片荒野上游來盪去。畢竟人族的味道對他們而言就像是擺在獵犬眼前的肥肉,只要稍一靠近便能察覺。
「嗷!找到了,在這裡!」
周圍叢林中響起一聲興奮的吼叫,一隻小妖魔聞到宿星寒身上的人味,剛剛撲出來,就看見兩道人影從旁邊走出來。
白衣人如霜如雪,清寒一片,讓人難以接近。而那熟悉的黑袍少年容貌俊美至極,唇角燦爛的微笑卻沖淡了鋒利的輪廓。看上去似乎很是平易近人。
「找到什麼了?」平易近人的黑袍少年看著面前疑似已經嚇呆了的小妖魔,露出一個更加平易近人的微笑。
但小妖魔看見他的笑容卻像見鬼一般,差點嚇癱在原地,兩隻耳朵一下子耷拉了下去:「不,妖、妖、妖、妖王大人,沒什麼。是、是小的看錯了。」
他哆哆嗦嗦向旁邊退開,為兩人讓出一條路,牙齒還在發顫,顯然是認得晏危樓的身份:「妖、妖、妖王大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是還不清楚您的寢殿何在嗎?小的知道在哪裡。」
「前面帶路。」
晏危樓點點頭,順勢答應下來。
妖潮中央的那片宮殿群差不多由近十間宮殿組成,小妖魔將兩人領到最北側一間空曠的宮殿前。只見殿身漆黑,屋簷四角扭曲彎折,像是某種動物的犄角。
兩人徑直入了殿,一直走到最深處的寢殿之前,晏危樓剛要推門而入,腳步突然頓住,轉過身來。
「本王突然想起還有事沒同靈王商量……」他語氣有些懊惱,頗為戀戀不捨地看了宿星寒一眼,調笑道,「小美人兒,你先去暖好被窩,乖乖等本王回來~」
說話時,少年輕輕摸了摸掌心中那隻修長好看的手,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宿星寒靜靜垂眸立在原地,一身清寒勝雪,似乎是在平復著某些隱藏起來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推開門,緩步邁入殿中。
身後的大門突然一下子關上,一道身影隨之出現在他面前。
「年輕人,你想離開這裡嗎?」
一個渾身裹在布袍中的老頭靠在寢殿的牆壁上,身形佝僂,蒼老的臉上有些慘白,此時正雙眼放光地盯著宿星寒。
宿星寒掃了他一眼,完全沒有身在敵人老窩裡突然見到同族的興奮感:
「……你是?」
「咳咳,老夫姓楚,名無。」
老頭對他這冷淡的反應似乎也很是意外,尷尬地低咳了一聲,繼續問:「怎麼樣,年輕人,你就不想離開嗎?」
「所以……外面在抓的人就是你吧。」
宿·冷場王·星寒再度展露出深厚無比、絲毫不曾退步的冷場功力,似乎他的全部技能點都點在了同晏危樓的相處上,從不曾想過照顧其他人的心情。
場面再度變得尷尬。
老頭有些惱羞成怒,一臉唏噓地上前一步:「年輕人,別裝了。在老夫感知裡,那妖王早就走遠了,此處只有你我二人。」
「剛才老夫已經聽說了,你也是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