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士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走吧,蘇博士,今天的交流時間到了。”士兵催促道。
蘇博士笑了笑:“魑。你當然能再見到我,我畢竟在這裡工作。”
魑也笑了:“那下次,我們繼續聊玩泥巴的話題吧!”
蘇博士點頭。
直到鐵門合上,他離開心理諮詢研究所,走到誰也看不見的地方,才緩緩蹲下,捂住臉,發出無人知曉的嚎哭。
世界有救了,但那是在他死後。
他必須要將火種遞交到第五十人手裡。蘇文笙今年已經十九歲,是最適合的火種遞交年齡。
會有人和魑繼續聊玩泥巴。那是一名據說叫作“蘇明安”的異界之人。他或許會成為人類自救聯盟的盟主,成為都市守護部的副部長,成為心理諮詢中心的蘇博士,成為高中生蘇文笙……成為逝去的每一個人。
蘇季合捂住自己的臉,把沒用的淚水憋回去,嗓子一緊一緊地抽搐。
……拜託你了。
……拜託你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不知道你今年多大,很抱歉把責任強加於你……拜託了。
他抬起頭。
今夜的月色,依舊是瑩藍色的月光。
……
【no.50 final link the fire(傳火者)·wensheng su(蘇文笙)】
……
蘇文笙十九歲那年,接過了最後一棒火炬。
他站在橘貓的墓碑前,手捧藍色的玻璃瓶,眼神很靜。
夏日的陽光灼烈,灑上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手臂殘留著被打過的鞭痕,他依然在回想著那位跳湖的女孩子。明明錯的不是她,錯的是美術教室裡的教師,她卻因這個醜惡的世界而死。
他將橘貓的土拍拍好,放上它最愛吃的貓糧。然後去另一處墓地,將一束紙質菊花放在蘇季合博士的墓前,向墓碑深深鞠躬。
最後,他來到自己的居民樓邊,在那棵亭亭如蓋的梧桐樹下,將一束紙質藍玫瑰放在梧桐樹下。
“媽媽……”他低聲說。
他依然無法去祭拜她,甚至不能離開這座小城。只有這裡被離明月庇護著,一旦出城,蘇明安就算降臨這個世界,開局也會非常危險。
蘇文笙站立許久。
“我不相信世界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或者說,你的降臨,帶來的並不只是你,還有許多的改變。”
“但是,還是感謝你願意參與我們的世界。”
“蘇明安……是嗎?”
他自言自語:“你究竟有多強大的力量,才能與神靈對抗?”
他的記憶裡依然埋葬著許多聲音。
是幼年時戰爭中饑民們的疾呼,是美術教室裡女孩的哭泣,是校長醜惡而虛偽的笑聲,是大雨中官員們推杯換盞的談笑,是電視臺被虛構的新聞,是方舟計劃研究所裡暗無天日的打罵。
他靜立於陽光下,卻彷彿靜立於雨中。
蘇文笙自己也曾做過不少努力——比如,使用人類自救聯盟的盟主身份,遠端聯絡昕月。比如,使用都市守護部的副部長身份,遠端聯絡斗篷人。比如,錄製各個錄音,防止自己被四十九人的記憶吞沒。
教父說,二月早春,是最適合蘇明安到來的時間。《樓月國》已經卡死一年,到時候,蘇明安一來就可以打通第一關,以“第一夢巡家”的身份引領世界。
無論是幸福的高中生身份,還是爽劇般的無數馬甲、龍傲天般的開局——皆是前人的累累屍骨、無數血與淚的犧牲幫他安排好。
這是他們僅僅能為這位救世主做的,
才會有“這波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