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促之中,五千餘人只得就地取材。
雖是忙的手忙腳亂,但好在速度也快,在太陽西落之前,便將一個簡易的營寨安札完畢。
時間畢竟太短,這個簡易的營寨實在是太過於簡陋了,因為嚴寒地凍,甚至連壕溝也無法開挖,曠野樹木稀少,只不過將車輛停在最外面,然後再用樹木做了一個簡易的柵欄而已。
這樣簡陋的營寨固然攔不下建奴的鐵騎,但是他卻能讓明軍堅守的更久一些,堅守的時間每多一分,意味著就能多殺建奴一個。
夜半盧象升中軍帳內燈火通明,盧象升和總兵楊國柱虎大威都在帳內,盧象升乃宣大總督,管理九邊中,宣府、大同、山西三鎮。
楊國柱為宣府總兵,虎大威為山西總兵,本來同行的還有大同總兵王樸,只不過他在半路上藉故離開,實際上一直陪在走在最後的只有楊虎兩大總兵。
九鎮邊兵亦是大明精銳之一。
帳內盧象升對著楊虎兩位總兵說道:\"建奴已經將我們徹底包圍,明日必定要大軍來襲,估計我盧某人此番是在劫難逃了,然而天雄軍與三邊將士追隨我多年,戰自力竭之後絕不可枉死。”
“明日我戰死沙場之後,兩位總兵可擇機突圍,記住能帶多少人出去,就一定要帶多少人出去。”
楊虎兩位總兵聞言之後,當即大慟,單膝跪地道:“部堂,您白天不是還說,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嗎?卑職等願意生死追隨大人!”
盧象升笑了笑道:“那皆是我一時鼓舞士氣之話。”
楊虎兩人慘然道:“大人,您雖現在說是一時之話,三軍將士們可都是聽到心裡了啊!”
盧象升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喟然道:“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那是我盧某人對我自己說的啊……”
“部堂可是我們都聽到了心上啊”楊虎兩總兵,雙膝跪下,齊聲吶喊,這話發自肺腑。
現在的盧象升內心極為矛盾,作為大明的忠臣,他自然希望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樣,“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
但作為他們的主將,麾下的每一個士兵,他都看得如子侄一般,他真的不希望他們戰盡力竭之後而枉死。
盧象升深知道這一戰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的戰局,將士們只要真正做到盡力就夠了,全部陪他戰死,真的沒有太大的意義。
盧象升不發一言,離開二人,踱步於帳內,喟然道:“而今朝廷正是用人之計,二位將軍皆是英才,如何能夠棄君王社稷而不顧,舍萬民安危於不見,而陪我盧某人赴死……”
“部堂……”
“二位將軍不必多言,就算你們不為自己身家性命計,也要為自己麾下的將士們計,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漢子,也有妻兒老小;天雄、山西、宣府各軍也總要留下一些種子啊!”
盧象升悲切的撫著兩人的雙肩。
“部堂……”
……
楊廷麟走時,雖然建奴其圍還未完備,但走時還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好在五明驥無愧於當世名駒,身受數箭硬生生的載著他逃過了建奴的追兵。
到黃昏時滿身是血的楊廷麟終於出現在雞澤高起潛的轅門外:“我乃兵部職方主事楊廷麟,奉盧部堂之命請求拜見高監帥。”
把守轅門的兵卒一聽這樣的名頭,哪敢耽誤,急急忙忙的便去入內告知高起潛。
高起潛所在的雞澤離盧象升所在的被困地只不過五十里而已,建奴的動向同樣逃不開他的耳目,為防不虞,雞澤同樣早已嚴陣以待。
把守轅門軍士來報時,高起潛正和三軍將士在大堂之內分析局勢,討論軍情。
聞軍士來報,剛才還討論軍情興高采烈的關寧軍將領,瞬間就像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