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那黃衣白袍男子又倒了一杯茶,輕輕呡了一口,道:“這兒的茶倒是挺好喝的,清淡卻不失雅緻,甘甜中又帶著一絲怡然,含在口裡宛如置身在青山碧水間,確實是一種享受……好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儘早趕路吧,否則一旦真是他們幾個,卻被那群悍匪先下了手,那我們這趟就白跑了。”
又呡了幾口清茶後,黃衣白袍男子起身走到櫃檯前,注視著周老闆,笑道:“老人家真是好功夫啊,剛才那一招化物於無形真是精彩,勁力與分寸拿捏得十分精準,沒想到在這深山老林裡還能遇到像您這樣的高手,真是失敬失敬啊。”
周老闆的手頓了頓,依舊低頭打著算盤,道:“這位客官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不凡的見識,想必是名門大派的弟子,日後必然鵬程萬里,前途似錦啊,只是老朽有句不中聽的話想送給您,您若相信老朽之言,此時懸崖勒馬還是時候,若是不信的話,就權當老朽說的是廢話。”
黃衣白袍男子怔了一下,拱手笑道:“常言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既然老人家有心指點一二,小輩們自然洗耳恭聽。”
周老闆微微點頭,手中算盤一停,抬眼看了黃衣白袍男子一眼,道:“少年郎,看你顴插天倉,目長輔釆,這本是公候之命,將相之才,然在你神庭穴七分處卻有一條細紋,橫在額前,阻了命線,依老朽看此兆乃主你近日或有大劫。您若信老朽的話,不如還是趁早下山,迴歸本位,只要避開這次大劫,日後一切自當會順順利利的。”
黃衣白袍男子聞言,淡淡一笑,從懷裡掏出一袋錢遞給了周老闆,道:“多謝老先生指點,小子記住您的話就是了,我還有要事去辦,今日就先告辭了。這是這次的飯錢及茶錢,另外這些是想和老先生買一些您店裡的茶葉,不知夠不夠?”
周老闆看出黃衣白袍男子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輕嘆一聲,道:“本店的茶葉都是齊蘭山土生土長的,根本用不了這麼多錢,只是這山裡的茶需要這山裡的泉水浸泡才能出味,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茶葉若是換了別的地方的水去泡,這喝起來的味道怕是要差很多啊……”
黃衣白袍男子笑道:“這倒無妨,小子還要在齊蘭山上待幾天,到時候自會去尋那山泉水來泡茶。”
周老闆知道多說也無用,轉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陶瓷罐,包了幾包茶葉遞給黃衣白袍男子,道:“年輕人,執著和固執雖一字之差,但帶來的結果卻千差萬別,望你好自為之啊。”
黃衣白袍男子收好茶葉,笑道:“多謝老先生的忠告,告辭。”
話落,黃衣白袍男子朝周老闆行了一禮,便招呼著那一男一女,三人隨即快步走出了客棧。
望著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周老闆搖了搖頭道:“忠言逆耳,可惜啊,真是可惜啊……”
這時,那個被絆倒的夥計在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後,提著幾塊木板來到周老闆身前,氣呼呼的道:“周老,明明是刁老五他們幾個鬧事,您、您怎麼就放了他們呢?”
周老闆哼了一聲,收好桌上的錢袋,又搖了搖手中的算盤,道:“小子,我知道你心裡氣不過,可你要知道這裡是齊蘭山,若真殺了那群悍匪,我們還怎麼做生意啊?不過你放心吧,刁老五這次碰到的可是硬茬,那五個人可不簡單,他們會替你出氣的。好了,快去幹活吧,天黑之前要把牆壁上的那個窟窿修好了,今晚怕是又要有一番風雨了……”
那夥計聽到這話,嘴裡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氣話,先收拾了一下地上桌子的碎片與碎屑,接著便提著木板走向那被撞壞的牆邊。
傍晚時分,黑色的烏雲盤旋在齊蘭山的上空,天幕陰沉沉的,彷彿就要壓到地面上了,而從蒼穹上飄落的雨絲,在狂野呼嘯的風聲中,捲過蒼茫的樹林山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