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進城,首先戶口簿要拿出來看看。另外,每人還需要二兩銀子。”守城的土匪穿著官兵的衣服,眉眼之間帶著一股煞氣,隨手指了一下牆上貼著的告示。
“不過你們這些鄉下人,也沒幾個認字的,不用看了,快把戶口簿跟錢交出來,才能進城。”
戶口簿……
他們要戶口簿做什麼?
白悠然還沒問,另外一戶直接插隊進來了。
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前面還有一個馬伕,旁邊坐著的小廝模樣的人,跳下了車,臉上賠著笑容。
“官爺,他們這些窮鬼肯定沒錢,您先看看我家公子的。”
小廝除了準備他們三個人的銀子,還特意塞給了守城土匪一張銀票,朝他遞著眼色,“官爺,我們是前來尋親的,我家公子是城裡有名的糧商,鄭成河的侄兒鄭旭之。您看,這戶口簿能不能免了……”
誰知道守城土匪一把拿過錢財,態度卻一點也不好,凶神惡煞道:“怎麼這麼磨嘰,無論你家公子是誰,都得要拿出來戶口簿。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番邦人?再囉嗦,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說著就直接抽出了彆著的大刀,刀身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
“官爺饒命……”小廝嚇得縮了縮脖子,只覺得一股涼氣湧上脖間,城裡的官兵竟然這麼凶神惡煞。
兩人的對話也早就清晰的傳到了轎子裡公子的耳邊。
那馬車轎子裡,一雙蔥白的手掀開了簾子,露出了少年的容顏,一雙眸子宛如晶瑩剔透的琉璃,神情帶著一絲漠然。
“小安,戶口簿給他吧。”
守城土匪拿過了戶口簿,就掃了一眼,便收了起來,也沒有還給他們的意思。
小安也不敢再去要,猶豫地看向鄭旭之,就怕那柄大刀放在他的脖子上。
“看什麼看,再不進去,就別進去了!”守城土匪瞪著眼睛,不耐煩道。
“進去。”鄭旭之眸子如寒潭一般沉了下來,也沒有多糾纏,很快放下了簾子。
小安趕緊回到了馬車上,一行人進了城裡。
白悠然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微微笑了,竟然是他。
這樣一個翩翩貴公子的模樣,竟然淪落到跟在難民後面避難,一時差點沒認出來。
鄭旭之,就是那對兄妹中的兄長。
他的身邊現在也沒有那個妹妹的存在。
“你們進不進去啊?不進去就滾一邊去,別在這裡礙眼!”守城土匪看他們還在這裡磨嘰,朝他們吼道。
不過方才得了一筆錢,神情間還有一絲喜氣。
“這位官爺,我們是村裡人逃荒過來的,哪裡有那麼多銀錢。”白悠然一臉苦悶,搜了半天,拿出來一串串銅板,“只有這些了……”
加起來攏共也不過三兩銀子。
其實她手上除了這三兩銀子,還有周里正給的銀錢跟李欣茹攢夠的五十兩銀子,被她放起來了,並不打算拿出來。
守城土匪變了臉色,旁邊的人拉了一下他,低聲細語幾句。
他似乎想到什麼,妥協道:“三兩就三兩吧,算我今日好心,快把戶口簿拿出來。”
誰知道這話一說,白悠然滿臉崩潰,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啦的流著。
“嗚嗚嗚哇,官爺啊,您是不知道,我家那死老頭子把家裡的糧食錢財全部拿走,自己一個人悄悄溜走了。
就剩我跟我女兒。
還好女婿體貼,不離不棄。
這三兩還是我私藏起來的。
死老頭子這個天殺的,把戶口簿也拿走了,我都怕的要死,他害得我一家人成了流民啊……
看我現在連進城都不行了,這天大地大,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