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淒厲得哭聲,聽得人心裡難受。
村民交頭接耳討論了起來。
“是覃嬸子在哭?這是怎麼了?”
“哎,還不是覃嬸子家的小孫子石頭,昨天一直在鬧騰,哭得不停,我去看了一眼,臉蛋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渾身冒著虛汗。”
“咱們村裡又沒有郎中,以前頭疼腦熱的都是去鎮子上抓得藥,現在這種情況哪裡去找藥哦。”
“小石頭直到夜晚才稍微好點。現在覃嬸子哭得這麼傷心……”
“小石頭怕是不行了吧……”
吳福喜臉色也有些不好,村裡的人一個個的死亡,其他人心有慼慼,他心裡也不好受。
“我去看看吧。”
有人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奶的乖孫兒,你醒醒啊!”只見覃婆子老淚縱橫,淒厲得哭喊著,不停的搖晃著懷中的小石頭。
小石頭渾身瘦小,面容緊閉,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眼看著就沒多少氣了。
“覃氏,你住手,小石頭即便還活著,也要被你搖沒了!”吳福喜語氣嚴厲,看這個陣仗,大驚失色,連忙阻止。
“小石頭還活著……對,他還活著。”覃婆子猛然驚醒,抱著小石頭直接跪了下來,涕泗橫流,“里正,求求您救救小石頭吧!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家就這一個獨苗苗啊!”
“小石頭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吳福喜趕緊扶起來跪地的覃嬸子,仔細詢問道。
覃婆子眼睛裡透露出一絲希望,趕緊描述了一下症狀。
前幾日小石頭一直吵著熱,吵著渴,哭哭鬧鬧的說難受。
可是誰不熱,誰不渴呢。
覃婆子就沒當回事,剩下的路還長著,她不能一下子將家當全部用掉了,也就沒縱著小石頭。
然而小石頭臉色變得潮紅,面板灼熱,身體開始不對勁起來,渾身出汗不止,肢體也開始抽搐。
她一個沒見識的老婆子慌慌張張下,只給小石頭急著灌水,想著這樣便能好起來。
症狀確實減輕了,但是覃婆子一摸小石頭額頭,仍然十分滾燙,沒有降下溫來。
想起一個土辦法——
將孩子裹一裹,冒出熱汗,便能將體溫降下來。
覃婆子也就這樣做了。
早上出發時候,她發現小石頭症狀沒有減輕,便覺得這法子沒用,就將他的衣服脫掉了。
誰知休息時,這才發現小石頭整個人竟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覃婆子驚嚇不已,頓時哭嚎起來,連忙搖晃小石頭,想要將他叫醒。
只是,怎麼都叫不醒小石頭。
“你這老婆子,你不懂怎麼不問?小石頭之前怕是中了暑氣,你之前的法子是對的,又為何又給他加厚衣服?”吳福喜氣得聲音陡然提高。
覃婆子恐怕也猜到了原因,眼淚不停的流淌,眼裡帶著深深的悔意。
“里正,小石頭還有救嗎?”覃婆子艱難的開口。
吳福喜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圍觀的村民們,也有些難受,這都是被天災戰亂鬧的!
若是和平時代,沒有這些事,覃嬸子完全可以將小石頭送去鎮子上的郎中那裡。
這麼小小的、鮮活的生活,就這樣沒了……
覃婆子見眾人都不說話,一時間心如死灰,她顫抖的雙手摸著小石頭的小臉蛋,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哽咽道:“小石頭別怕,奶會陪著你的。”
眾人看的心有不忍,連平時跟覃婆子經常吵架的幾個婦人都勸道:“你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覃婆子很愛佔人便宜,總喜歡去別人家順點針線之類的小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