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張臉,福澤袖子底下的手越發握緊。十多年的朝夕相處,早讓他十分熟悉亂步。
所以只是肉眼的觀察,他就能夠確定那個有些離譜的猜想。面前的人,大概是記憶裡幾年前的模樣。
剛褪去少年的青澀,逐漸變得“沉穩”。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是曾經記憶裡的模樣。
“你……是亂步吧。”
爭執的結果
從樓梯上緩步走下來的人, 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亂步有預料過會有這一幕,但是沒想到會如此突然。他依舊坐在欄杆上,但手卻抓緊欄杆扶手。
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了眼銀狼, 想必嗅覺靈敏的它早已經知道有人靠近。
“你是亂步吧。”福澤又重複了一句,這次十分地篤定,“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先下來。”
欄杆上太危險了,要是不小心摔下去怎麼辦?銀髮的武士一如既往地皺起眉,語氣習以為常的管束道。
“不要做危險的行為。”
明明是再熟悉、再平常不過的話,也是曾經習以為常的聲音,但是卻是如此的久違。
綠色的眼眸中一閃而過水光,隨後又彎起、露出一個隨意的笑容來:“只是因為高的地方, 風景也更好而已。”
福澤伸出手去,離得近了、便能看到那張臉上, 略微有些緊張和心虛的表情。
往往做了什麼心虛的事情,亂步就會是這樣的表情。但那雙眼睛直直看著他,其中又多出一些複雜的感情。
亂步往前傾身, 踩著欄杆的同時, 徑直往前跳了下去。銀髮的男人動作很快, 伸出的手往前一探,隨後將人穩穩扶住。
“危險、不要突然跳下來。”
那雙手心有著熟悉的繭子, 比亂步的手要大,輕易地就握住了他的手。亂步低著頭,靜靜盯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說了句奇怪的話。
“雖然爪子的手感也很好就是了。”
銀狼的肉墊, 可是十分隱私的部位。它常常不願直接對外展示,只有窩在銀狼身側, 才能偷偷伸手捏一捏。
亂步抽回手,笑著說了句:“因為知道有福澤先生在啊。”
因為知道有福澤先生在,所以完全不擔心。
這個稱呼讓福澤點了點頭,一時習慣了亂步喊他社長,這個稱呼只有私底下才會這樣喊。
“喵。”那隻三花貓也有了動作,它惹來福澤的側目,隨後又靈活地跳了下去。
隨著三花貓的步子,亂步也跟著往前走了兩步,但身後的人卻喊住他。
“亂步。”
“福澤先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吧,接下來和一位所長約了見面,而且再晚點要回信給其他人——”
亂步背過身去,一邊倒退著往後走、拉遠距離,一邊掰著手指頭、一件件數著:“還有這麼多事情要做,真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嗎。”
說著他又歪頭眨了眨眼,好像難得懂事地讓他先忙自己的事情,然後末了又像突然想起來一般。
“記得給我帶那家的粗點心哦,福澤先生一定會路過那邊的。”
作為名偵探,推理出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問題。福澤皺了皺眉,將人喊住:“慢著,不要逃避、亂步。”
那副表情、那副模樣,他十分熟悉。是亂步常用的,一貫最常使用的轉移話題的手段。
有他不喜歡的事情,想要逃避的情況下,就會故意轉移話題,企圖裝作不知情。
但他轉移話題的手段,著實有些生硬了。福澤無奈地輕嘆一聲,隨後放軟態度:“現在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先回偵探社吧。”
說完又像是強調那般,補充了句:“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