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爭吵起來五條悟兩人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不出所料的儀式成功了,就是花費了太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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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著門窗的房間裡傳來水沸騰的聲音,咕嚕咕嚕的響個不停。
這個聲音伴隨著茶香的瀰漫,很快便充滿了房間。
房間裡的小爐子上煮著茶,而另一邊的榻榻米上是一床厚厚的被子。
或許是房間裡的響動無法忽視,陷在棉被裡的人不耐煩的將被子遮住腦袋,然後又一陣翻身折騰後,被子裡鼓起一個小包。
騰地一下將被子掀開後,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房間裡溫度不算低,所以撓了撓睡亂的頭髮後,亂步半眯著眼睛詢問:“我睡了多久。”
跪坐著的人攪弄著茶葉,他特地思考了片刻,這才慢悠悠回答:“一天一夜。”
比預期的要短,亂步爬了出來,順帶裹緊了衣服:“怎麼樣,看你的表情有什麼想告訴我。”
“那確實。”太宰治專心煮著茶,彷彿只是隨口敷衍那般,“但是你現在需要吃飯了。”
亂步確實有些餓了,他先捻起桌子上一塊紅豆方糕塞入嘴裡,然後幹噎的口感又讓他睜大眼睛。
太宰治順勢遞上早就在晾的溫水,他的臉上帶著些笑容:“詛咒解除了哦。”
聽著這樣的話,亂步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但順著太宰的視線,他還是下意識摸向脖子。
“是痕跡消失了嗎。”
脖頸處只留下一道不明顯的疤痕,淺淺一道像是髮絲那般細微。而原本佔據在面板上的、鮮紅的痕跡,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消退了。
摸著自己脖子時,貼在頸側的指尖因為貼緊的動作,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那是活著的證明。
亂步想起那種瀕死的體驗,雖然那不是他的經歷,但他卻真實的體驗過。
是溺水的感覺、脖子被緊緊束住窒息的感覺、還有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內臟錯位、骨頭折斷的感覺。
這些體驗都算不上好,甚至現在安穩坐在房間裡時,還有那種手腳發抖的後遺症存在。
沉沉嘆息一聲後,亂步一本正經的回答:“我說錯了。”
“嗯?”太宰放下了杯子,他認真聽著,“是指哪點。”
“不要一副我說錯很多的模樣啊。”亂步不滿的腔調,“還能有哪件,當然是那時候你問我的問題。”
太宰治毫不費力就讀懂了亂步的想法,所以自然也會意知道了是哪個問題。
面前的人一副凝重地模樣,那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我錯了,死亡的感覺根本不是輕飄飄的。”亂步很認真,“好沉重……”
曾經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說,自己並沒有從鵺的口中問到死亡的感覺。
那時候亂步在思考後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但現在他發現那大概是錯誤的。
死亡是沉重的。
太宰治的笑容慢慢淡去,但是很快他又一副無奈的表情:“這樣的話可別被社長聽到了。”
亂步沒有接話,他先是盯著冒泡沸騰的茶壺,然後又抬起頭盯著那雙鳶色的眼睛。
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裡讀不出任何情緒,不過說來他本來就不擅長察言觀色,也看不透人心。
“所以……太宰會覺得辛苦嗎。”亂步摩挲著茶杯邊緣,有些無意識的轉動茶杯,“無論是以式神的形態,還是現在的咒骸形態。”
太宰治沒想到會被如此直白的詢問,他一向不擅長正面回答一些問題,就好比現在。
但那雙綠色的眼睛裡有不安,裡面細碎的光閃爍著,就好像他一旦回答錯誤,裡面星星點點的光就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