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更不會是可笑的“榜樣”。
一直以來,直哉都是在有意無意的引導下,爭強好勝地想要超越他。
但現在,本應該在禪院家成長的禪院直哉,突然起了要去高專的心思。他會在離開禪院家後,認識更多人,接觸更多事。
而這樣,就讓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權者,有了幾分失控的危機感。
直毘人睜開了眼睛,那雙眼中分明沒有半分醉意。他為少年展露的爪牙而詫異,但這詫異並不是因為少年的叛逆,而是因為其話裡的敵意。
看來甚爾一家人,對亂步的影響不小啊。
亂步沒有繼續說,他晃悠著桌子上的酒壺,聽著壺裡液體晃盪的聲音,等待著面前人將話說完。
又猛灌一口酒的男人,恢復了那個漫不經心的樣子,他摸著下巴,在黑髮少年的等待當中,沉思良久。
然後才“啊”了一聲後,費勁想起另一件小事。
“我遇到了一個有趣的術師。”直毘人費力回憶著,“她的一些見解,讓我覺得有些意外。”
一種特殊的感覺,從心底湧了上來。亂步抿著唇,靜靜等待著下話。
“不過最讓人有些意外的,就是她好像認識你,亂步。”直毘人不緊不慢道,“看來你出去後,也認識了不少人呢。”
從直毘人的話裡,亂步可以得到一個模糊的形象,他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樣性格的女人。
那個人是故意和直毘人攀談的,並且在不留下太多線索的情況下,透過直毘人和他“對話”。
原本眯著的眼睛,緩緩地睜大。一封信被遞到面前,封面上空白一片。
“這是她讓我幫忙捎的話,總之是一個可以結交的咒術師。”
在開啟那封薄薄的信前,亂步抬頭反問了一個問題:“從未活躍過的咒術師,難道你就沒有調查過嗎。”
很明顯的,那個女人的身份有問題。直毘人自然調查過,所以他只是挑了挑眉:“似乎是一個和加茂家有關係的咒術師吧。”
咒術師雖然少,但不是強者的話,也沒必要被他一個家主認識、記住。他願意搭理那個人,更多的是看在亂步的面子上。
那是一封很薄的信,裡面只有一張紙。信封已經被開啟過,薄薄的紙按照摺痕展開,上面只有簡短的幾句話。
【江戶川亂步親啟:
今日偶得一本有趣的書,想起上次未能結束的話題,想誠邀你一同鑑賞。】
娟秀的字跡,只在紙上留下了這樣簡短的一段話。這看起來,像是兩個筆友之間的互動。誠邀對方鑑賞發現的書,談論什麼有趣的事情。
但直毘人卻記得,亂步對那些枯燥的書並沒有太大興趣。他看過那封信,但是也不太瞭解,這簡單的幾句話有什麼含義,只以為是兩人的暗號。
“江戶川,這個姓還真是久違啊。”直毘人感嘆道,“你可能已經記不得了,你那母親似乎就是這個姓氏。看來那個人,對你真的不夠了解。”
又或者說,兩人認識還有隱情。不然也不可能將姓氏記錯,這可是很低階的錯誤。
綠色的眼眸睜大,瞳孔緊縮,亂步聽到自己變得混亂的呼吸聲,捏著紙張的手指十分用力,白紙變皺然後扣出兩個洞來。
是挑釁,從紙上能獲取的訊息有限,但那個人偏偏連個名字都沒留下,故意不給他獲取訊息的途徑。
這種謹慎的作風,讓亂步久違地想起之前的事情,想起那個腦袋上有著縫合線的男人。於是他低聲笑了起來,眼中並沒有被覬覦的擔憂。
“真是有趣啊,是抓住了什麼和我有關的把柄嗎。”亂步自言自語道,“真是好奇,他下一步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