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東西縮在一邊。
陳聿很確定汪絕也看見了,因為要是按原來走直線的線路,汪絕會踩到那隻小狗崽的尾巴,所以對方抬腳稍稍讓了點路,再目不斜視地經過。
有時候一些下意識的行為,會透露出一個人真正的性格,陳聿側頭,看了一眼汪絕的側臉。
汪絕注意到了,立刻提起嘴角,笑著問:“怎麼了?”
陳聿停下腳步。
汪絕不明所以,但他是給陳聿撐傘的,也只好跟著停下。
“誒!”林琰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陳總,這是一隻什麼?”
“狗。”陳聿道。
“好可憐啊!”林琰說,“怎麼有隻小狗在這啊,現在流浪狗在城市裡是要被捕殺的吧……”
陳聿沒說話,估計放小狗的地方被雨水浸泡了,狗媽媽連忙叼著小狗崽挪窩,卻不小心落下了一隻,或許也只是單純這隻小狗太虛弱了,被放棄了。
汪絕看了一眼陳聿,也跟著把目光落在那隻小狗身上,浸在髒水裡,眼睛都睜不開,大冷天,要是沒人管,不出今晚,必死無疑。
真可憐啊,像當時的他一樣。
寒風中,大雨飄落,察覺有人來了,小狗瑟瑟發抖,虛弱地“嗷嗚嗷嗚”叫著。
林琰頻頻刻意地看向陳聿,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陳聿知道林琰的爸媽都對貓毛狗毛過敏,他嘆了一口氣,俯下身,拎住小狗崽的後頸提起來,放到林琰懷裡,說:“你拿回明寰養著吧。”
林琰:“耶!”
汪絕一頓,看小狗崽的眼神越發憐憫,只要陳聿身邊有一個人不喜歡你,後者就會毫不留情地把你丟掉。
原本只用等死就好,現在還要活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拋棄的惶恐不安中。
忽然,一隻手伸到他眼下,亦如當時,不過那時的他……
陳聿:“汪絕。”
汪絕聞聲回神,低頭,看到陳聿的手指沾上了汙水和穢物。
他愣了下,連忙把傘夾在肩膀和臉頰之間,從包裡拿出放了兩個月的酒精和手帕。交接工作的檔案裡寫著:陳總潔癖很嚴重,需時刻備著免洗洗手液、酒精和乾淨手帕若張。
可沒有支撐不好用力,於是汪絕選擇輕輕握住陳聿的手腕。
這次,他實打實地握住了。
透明的免洗洗手液被擠在指尖上,又由他一點一點地擦拭乾淨。
陳聿的手算不上白淨細膩,畢竟是玩棒球的手,但指骨分明,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到看不見白色,乾淨整潔。
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的手。
汪絕能感受到自己大拇指按著的手腕處,脈搏跳動著,手感是微涼的,可能是剛剛碰到冷水了,但如果在平常,他想象了下,應該是乾燥溫暖的。
他有些用力,從拇指到尾指,一根一根地擦將陳聿的手指擦乾淨,像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仔細而有耐心。
陳聿沉默地被抓著手,看汪絕臉上認真的神情。
汪絕攥著手帕,免洗洗手液被他擠了起碼三次,擦拭的地方從手指移到手背。
陳聿不喜歡被人碰,他的意思是:他手髒了,給他拿一張紙巾。
明明早就乾淨了,再擦下去估計要泡皺皮,可汪絕看起來仍然沒有半點放開的意思。
陳聿驀地出聲:“摸夠了嗎?”
汪絕,你怎麼在這?
小狗崽暫時被安頓在林琰的辦公室,被擦乾淨之後,毛又重新蓬起來。
是一隻小土狗。
林琰和汪絕拿圖識別了下,品種好像是叫白土松,鼻子粉粉的。
陳聿不太受得了那股濃郁的狗味,沒去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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