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
陳聿帶著椅子轉了個圈,面向大片落地玻璃,他說:“有約了,明天吧。”
“就待會,你改安排,不要讓我等。”女人說,沒有迴旋的餘地,接著掛了電話。
工作號碼歸二秘也就是汪絕管,能直接打給陳聿的都是親屬朋友,一助站在一旁,問:“陳總,要改行程嗎?”
陳聿面色不改,道:“不用。”
半小時後,女人的電話如約而至,陳聿接通,卻沒拿起來,只放在桌子上。
只聽女人嚴詞厲色道:“陳聿!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沒有家教了,你的基本禮儀呢?你怎麼對長輩的?!”
陳聿說:“我說了,明天。”
“明天我沒空。”
陳聿又道:“那就再約吧,掛了。”
沒過一會,汪絕敲響了會議室的門,他不敢看陳聿,只盯著自己的鞋子,連聲音都小了,變得心灰意冷,“陳總,一位自稱您母親的女性想約您明天的中午時間,您……”
陳聿輕輕笑了下,女人明明可以私下和他說,卻非要像不熟的、不認識的、有利益關係的人一樣透過工作電話聯絡預約,無非是想嘲諷他,戳他脊樑,想讓他愧疚。
可惜,陳聿沒有這個心,或許曾經有過,他道:“嗯,改一下原來的安排吧。”
“好的,陳總。”說完了,汪絕也沒離開,只瑟縮地站在原地,看起來像有話要說。
但陳聿沒給他這個機會,“出去吧。”
汪絕頓了下,離開了。
陳聿的態度也沒有說變得更冷淡,一切都像沒發生昨晚事故的模樣,可這樣,才更讓人忐忑不安。
白蘭,其實是一家飯店裡其中一個包廂的名字。
女人一年前從國外回來,對周圍都懶得去了解,只訂在曾經還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地方。
陳聿比約定時間晚到了半小時,結果到了白蘭,女人還沒有來。
菜品是女人點的,見他來了,陸陸續續地開始上菜,於是陳聿自顧自地吃起來。
味道還是不錯,但變了太多,二十年過去,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主廚。也有可能其實沒變,只是和記憶裡的那個味道不同了。
又過了十五分鐘,女人才姍姍來遲。
可能是預想中陳聿皺眉煩躁或者心虛自責的樣子沒出現,反倒目無尊長地沒等人來就下筷,女人怒火中燒,直接走到陳聿面前,一陣風聲刮耳邊過——
啪。
陳聿抓住了鄭茵想打他耳光的手,他悠悠道:“媽,我現在不是7歲了。”
鄭茵恨鐵不成鋼:“我當時就該把你接過來教,你看看你,跟那個私生子學壞了。”
明明走得比誰都利落,陳聿笑了下,“如果被你教,我可能會比現在還糟糕。”
起碼陳玉林只是不管他。
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破事上,沒等鄭茵開口,他低頭看了眼手錶,接著道:“請坐吧媽,有什麼事,我很忙。”
“是啊,大忙人,連親媽見一面都得排隊預約。”鄭茵陰陽怪氣道。
陳聿沒反駁。
鄭茵也不想說了,她今天來也不是為這事的。
只是她不理解,陳聿怎麼會長歪成這樣,本質上這個兒子已經廢了,和她預想中的背道而馳。
虧她還給取名為“玉”。
鄭茵抬起下巴:“明翎的股價怎麼一直跌。”
陳聿不愛喝茶,叫人上了一瓶椰汁,黑色罐裝的,他說:“做生意有跌有漲,正常。”
鄭茵皺緊眉頭,“別忘了,明翎我有股份。”
陳聿問:“所以?”
鄭茵又火了,拿起桌上茶水朝陳聿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