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聿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被汪致和汪池夾在中間。這算什麼事,和汪致是發小,現在追著汪池,秘書卻是汪絕,他這輩子跟汪家繫結了是吧。
他應了聲,“嗯。”
妹妹語氣有些失落,“不過我猜到了,哥哥你肯定很討厭私生子,對吧?一般人都不會喜歡私生子的……”
“嗯,”陳聿閉了閉眼,道,“很討厭。”
小孩是無辜的。
或許是因為爸爸媽媽和他並不親近的原因,所以他對父母離婚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陳聿一直這麼覺得,錯在父母,不在於小孩。
可惜僅僅陳聖殷一個人,就顛倒了他一切想法。
家裡忽然多了一個陌生的弟弟,媽媽也不見了,那個弟弟可憐巴巴地躲在陳玉林身後,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一開始陳聿把對方當透明人,見到面了不會打招呼,對方哭他不會打壓嘲笑,對方開心他也不會鼓掌恭喜,只做著自己的事。
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年,他們的爭鬥,始於一個寒冷的冬天,那時陳聿12歲。
陳玉林去j城度假,順便帶上了兩個小的。
陳聿戴著白色的毛絨耳罩,在結了冰的湖面上釣魚,專心致志地盯著底下看。
他沒注意到,陳聖殷揹著手,好奇地踱步過來,在旁邊看他釣了一會,然後驀地伸出手,毫不猶豫地將陳聿推了下去。
水花四濺,赤骨的寒冷,陳聿嗆了幾口水,身體瞬間就凍僵了。
釣魚打的洞很小,如果那時的他沒有下意識抓住豁口為自己爭取幾秒鐘,如果他的手抽筋了,如果沒有人注意到,如果……哪一種,他都會被水流帶走,永沉於冰面底下。
哪怕及時找人拿機器重新鑽洞,也很難救了。
非常非常幸運的是,管家恰好就在身邊,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把他撈起來。
陳聿大病了三天。
陳聖殷就哭,說他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撞到了。
陳聿堅持說是一雙手將他推下去。
但沒有監控,無法證實。
不過無所謂,陳聿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陳聖殷揍到躺了五天。
從此,陳聿開始將一點注意力放到陳聖殷身上,發現對方會在陳玉林面前說哥哥總是欺負他,會“不經意”地“順走”他的東西,會偷偷碾死他種的薄荷。
根本不是什麼手賤,每一次試探,都是一場服從性測試,在看陳聿的底線在哪裡,只要他有一次退讓,陳聖殷就會踩到他頭上來。
是惡。
因此,當著陳聿的面,陳聖殷第一次“不小心”打爛了陳聿喝水的玻璃杯子後,陳聿直接扯過他的頭髮,把他的臉按在了玻璃渣上。
驚天動地的哭嚎。
後來,只要有那麼一點點勢頭,無論陳聖殷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想法,下一秒拳頭就會揮到他臉上。
陳聿很明顯什麼意思,就是打到他怕。
私生子本性就是如此,再無辜,也遺傳了小三的貪得無厭和道德敗壞。
而他,也流著另一半噁心的血,所以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