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鶴……朕今日的長生丸呢?”
皇上從榻上起來,胸口的衣襟大敞,眼下烏黑,神色看著萎靡不振。
他雖才不惑之年,眼神之中卻透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疲態。
“皇上……”
殿門被緩緩推開,蕭珩君一襲紅色婚服,踏著沉穩的步子走了過來。
皇上看見蕭珩君,眉毛高皺,撐著床榻冷哼出聲:“哼……怎得是你?”
“未經召喚便敢私自來朕的宮殿,朕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要仗著你當了三公主的駙馬就可以不把這宮中的規矩放在眼裡。”
“在朕眼裡,你不過就是一條好使喚的狗!”
蕭珩君面色閃過一絲陰狠,語氣涼涼:“皇上不妨抬眼看看,你周圍還有誰在?”
皇上瞥眼一看,往日裡守在宮殿中的太監侍女如今都已不在。
大殿之中除他們二人之外空空如也。
“來人啊!來人!”
皇上心下慌亂,高聲喊著,卻無一人回應。
蕭珩君吹了吹自己的指甲,神色淡淡:“我看皇上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如今整個宮殿之內都是我的人……”
如今若是還什麼都不知道,只怕皇上真的就是一個昏庸之輩了。
皇上心生氣憤,手指著他大罵道:“混賬東西!你竟敢謀逆!誰借給你的膽子!”
蕭珩君冷笑,言語之間鏗鏘有力:“噓!皇上說錯了!不是臣謀逆,而是您的兒子——太子!他不滿您的壓制,欲圖謀逆造反!”
“微臣護駕心切,已命人緊隨追擊,約摸著他很快就能與皇上團聚了!”
蕭珩君笑得一臉邪氣肆意。
皇上指著他面色鐵青,無能狂怒:“狗東西!太子定會來救朕!至於你,敢威脅朕,到時候定要將你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蕭珩君上前抓著皇上披散的頭皮,眼神兇狠:“皇上就不仔細看看我到底是誰嗎?”
皇上緊緊盯著他的面容,心頭陡然一震:“你……你與他竟長得如此相似,你莫非是……”
“你是前朝餘孽!朕要將你誅殺!朕要將你誅殺!”
他抓起枕下的短匕便要刺向蕭珩君。
可他的身子因長時間的虧空,手下無力。
反被蕭珩君扣下短匕,折了手指。
皇上大聲慘叫:“啊!你大膽!”
“你……你這個前朝餘孽!”皇上眼神微顫地看著他。
蕭珩君的眼神狠厲而陰冷,直勾勾地盯著他:“皇上,你在怕什麼?”
他的面容染上一層薄薄的寒冷冰霧:“是怕我的父皇母后午夜夢迴之時來索你的魂嗎?”
他本是前孟夏朝的太子。
可這個狗皇帝卻帶兵起義,闖入他的宮中為非作歹,燒殺搶掠!
他親手誅殺了自己的父皇母后!
母后的侍女用自己的孩子換了他一命,隨後他在狼泰的護送下,方才逃出宮中。
狼泰重傷,昏迷不醒,他失了庇佑,反被人牙子盯上,要將他拐賣。
他抵死不從,便被一棍子敲了腦袋,失了憶,拐賣成了鄉下少年。
鄉下的那幾年,他偶然結識了跟隨父母來看望村民的林姝。
他們在村中待了半個多月。
幼時的林姝生得靈動可愛,衣著華貴卻絲毫不嫌棄泥腿子的他,常跟在他後面甜甜地喊著哥哥。
他又如何拒得了這般乖軟的小包子?
而後輾轉好幾年,狼泰方才找到他,助他恢復了記憶。
前一世的他習慣了鄉間的閒適。
他知道一旦踏入權利的旋渦,便是無止境的勾心鬥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