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林關,天極軍營。
嶽龍淵站在烽火臺上,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風中,如同一座不可振動的雕像。
他望著東陽的方向,目光似乎想要穿透那近在咫尺的城牆,直抵那令他憤恨的所在。
他的一雙墨眸中,滿是恨意。
那恨意如同熊熊的火焰,彷彿要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五年了!凌冰玉,你竟敢上演一出死遁的把戲,帶著孩子逃離孤的身邊!聽聞,這五載,你和東陵昊一家三口,過得無比瀟灑快活,孤又豈能放過你們!”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一般,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怨懟。
……
曾經,他對凌冰玉有多麼的愛,現在,就有多麼的恨。
他不敢回憶,這五載的漫長歲月,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他都被思念與痛苦啃噬著心靈。
他對著那個“凌冰玉”的骨灰罈,整整相守了五載。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都訴說著,對心愛人兒的思念。
若非他是天極的皇帝,肩上還擔著指點江山的重任,若非太后帶著承澤回到他的身邊,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要如何活下去。
……
可是,直到前不久,他收到了傅雲渠的親筆信函。
那封信,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到他原本已漸漸死去的心湖,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
信中,傅雲渠告訴她,凌冰玉沒有死,眼下就在東陽,與東陵昊還有那個孩子,一直生活在聽風樓。
他原本以為,是那傅雲渠憎恨東陵昊心中愛著別的女人,遂在此造謠生事。
可是,當那枚碧玉梅花簪從信中掉落的時候,他的手,竟然微微發抖。
那簪子,是他親手給凌冰玉量身打造,他自然刻骨銘心。
而且,凌冰玉在他懷中死去的那日,頭上確實戴著這隻簪子。
可是,他當時受到巨大的衝擊,人已經昏迷不醒。
再度醒來的時候,謝玄說已將她的屍體焚化。
當時 ,他太過傷心,大腦一片混沌,並未在意那簪子的去向。
後來,他想起這件事,找來謝玄詳問,謝玄卻稱沒有注意到,或許掉落在別處。
然而,任他找遍了軍營,也未找到這隻簪子。
聯想到這種種發生的一切,那怒火如燎原一般,在他的心中蔓延。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竟然幫著自己的女人逃走,這雙重背叛,已然將他徹底的激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將桌上的茶杯震了個稀碎!隨即,他命人宣來了謝玄。
謝玄剛踏入大殿,還沒來得及行禮,他便如同一道疾風般衝了過來,不容分說,上去便是一拳:
“好你個謝玄!真是膽大包天!虧你還是孤的好兄弟,你竟然夥同凌冰玉欺瞞孤!”
他的雙眼佈滿血絲,彷彿要噴出火來,那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了被背叛後的痛苦和憤怒。
他那拳頭帶著他所有的憤怒和怨恨 ,重重地砸在了謝玄的臉上。
瞬間,謝玄的口鼻滲出了鮮血,他的身子,也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
謝玄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抬起頭來,看著眼前憤怒到極點的嶽龍淵,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微微皺起眉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
“陛下,你是怎麼知道的?”
嶽龍淵將手中的信,啪地甩到了謝玄的臉上:
“幸虧了你的好師妹!否則,孤還不知道,一個是孤最信任的兄弟,一個是孤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