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廣陽宮內。
東陵軒怒氣衝衝,將手中的戰報,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的臉龐,因憤怒而漲得通紅,雙目圓睜,彷彿要噴出火來。
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毫不掩飾的怒火,再無之前半點謙謙君子的風度:
“嶽龍淵,你真是欺人太甚!哼,好啊!既然你已兵臨城下,本王便與你一較生死!你不想讓東陽立足,那麼,便魚死網破!”
大臣們噤若寒蟬,低垂著頭,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但每個人的心中,都萬分忐忑,他們深知,東陽國破的日子,不遠矣!
東陵軒在大殿上來回踱步,那焦躁的腳步,每一步,都彷彿踏在眾人的心絃之上。
如今東陽城池皆被攻破,只剩下國都陽城,又被嶽龍淵的大軍包圍,東陵軒饒是一貫的淡定沉穩,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氣。
“北川和東閭的援兵,為何遲遲未到?”他忍不住怒道。
之前,他明明交代了北清雪和傅雲渠,命他們分別給北玄辰和傅雲澈修書借兵,可是,如今援兵竟遲遲未到,不禁令他生了疑。
他緊鎖著眉頭,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心中暗自思忖:
難道是信件在傳遞過程中出了差錯?
還是北玄辰和傅雲澈另有打算,不想捲入這場戰爭?
亦或是他們被天極暗中阻撓,無法出兵?
這時,軍司馬趙乾出列,躬身一禮:
“回稟王上,那北川王確實有發兵,不過,被天極大將軍謝弈攔在了定州,正在交戰!”
東陵軒微微蹙眉:“那東閭呢?”
趙乾臉色一僵:
”臣、臣不知,至今未聽到東閭有任何的動靜!或許,或許被天極暗中阻撓,並未曾收到書信?”
東陵軒冷哼一聲:“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既然無法依靠外援,我們東陽軍民,就要齊心禦敵,絕不能坐以待斃!”
隨即,他的心念一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大手一揮:
“退朝!”
……
靜心庵內。
傅雲渠心神不寧,坐臥不定。
這幾日,她也聽聞,嶽龍淵親率大軍二十萬,勢如破竹,直抵到了陽城城下。
此刻,陽城城門緊閉死守,而嶽龍淵每日都在攻城,若是這樣下去,不出十天,恐怕陽城也會城破。
而陽城一破,也代表著東陽將國破。
嶽龍淵也許會念在她通風報信這一點,放她和峻兒一馬。
可是,她生怕被東陵軒知曉,那她自己必定是死路一條。
尤其,峻兒現在還在聽風樓內,與東陵昊和凌冰玉在一起,她差人去了幾次,想把峻兒接回,但都被東陵昊拒絕,這點倒令她頗為意外。
之前,每次她想見東陵峻的時候,東陵昊都會同意,為何這幾次,卻接連被拒絕?
她正在躊躇之際,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她猛地回頭,卻發現東陵軒一臉殺氣地站在那裡。
此刻,他的面目陰冷,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鋒,直直地刺向她,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你!你怎麼來了!”
東陵軒不由分說,上前一步,那動作快如閃電,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說!你是不是在和本王耍花樣?到底有沒有給東閭寫信求援?”
傅雲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雙手拼命地想要掰開東陵軒那鐵鉗般的手。
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彷彿下一秒就會窒息:
“我……我寫了,我真的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