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一年一度的品花大會一般是晚上舉行,到了傍晚便會有三層高的花船列隊開始在金陵湖上游行,場面極其熱鬧壯觀。
金陵有名的青樓妓院都會參加,容貌一般的連報名都報不上。
每一屆得了品花大會第一的都會有一個稱號,名為花中魁首,也就是花魁之首的意思。
這些女子往往身價翻倍,掙的錢也是其他花魁的數倍,這就是名氣的作用,也是那些青樓願意花大價錢讓那些花魁參加的原因。
也不怪她們都搶著讓徐則安作詩,只有名氣起來了那些大人物才願意花大價錢給你,做花魁不止要容貌漂亮,除了絕技還得有名氣才能走得更遠。
那些大客人給花魁花錢未必是真的多喜歡她們,只是為了面子和名氣,大概就是你們見都見不到的美人我輕易就能見到,甚至是包養,在他們眼裡這是一種樂趣。
做這一行容顏易老,更新迭代更快,新人來了你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要保持屹立不倒,沒有背景和客人哪能做到呢。
很快就被新人取代的花魁下場都不怎麼好。
或者說做這一行的下場都不怎麼好,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柳窈兒坐在梳妝檯前,任由身後的丫頭給自己打扮,想到今日的品花大會,她內心極度平靜,甚至感到一絲疲倦。
她是被倚紅居的媽媽養大的,今年一出場便成為了倚紅居的魁首,無數達官貴族、少爺公子都對她青睞有加,花了大價錢就只為見她一面。
如今她是隻賣藝不賣身,但是等到後面可就未必了。
上一個花魁如今不就和普通青樓女子一樣成了千人枕萬人嘗的女人嗎。
柳窈兒對自己的將來並不好看,甚至已經提起開始悲傷了。
身後的綠兒讚歎道:“姑娘真好看,今日定能奪得魁首,力壓群芳,給咱們倚紅居爭口氣。”
柳窈兒淡淡一笑:“都是為了媽媽掙錢罷了,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綠兒抿了抿唇輕聲安慰道:“姑娘別這樣想,若是掙夠了銀子便能自己贖身做良籍了,好過在這裡過一輩子呀。”
“出去了又如何,誰會喜歡一個做過花魁的女人?這是會跟隨你一輩子的汙點,若是不嫁人又該靠什麼為生呢,我這樣的人,勢必是活不下去的。”
她生得花容月貌,一個人在外面會遭遇些什麼這都說不好。
她一無家人可依,二無其他本事可靠,根本沒有其他路可選,想要擺脫賤籍更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少女嘆息一聲,抱著琴起身:“走吧,再晚媽媽該生氣了。”
柳窈兒走出房間後,倚紅居的老鴇芸媽媽很是高興,握著她的手一口一個“好女兒”地喊。
“我的好女兒,這次咱們一定能贏,我以你的名義讓謝家二少請了那位詩仙給你寫美人詩呢。”
柳窈兒頓了頓,抬起眼問道:“是那位說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詩仙嗎?”
“正是呢,你這副打扮便是那些文人才子最愛的,要是能迷得那徐公子找不著北,以後還怕醉月樓的笑話咱們嗎,你可要替媽媽揚眉吐氣啊。”
芸媽媽搖著扇子笑了起來,即便快四十歲了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風華絕代,風情萬種,年齡的增長讓她更見風韻,多了幾分年輕少女沒有的味道。
柳窈兒沒說話,只是垂下眼在想,能寫出那樣的詩又如此才華驚世的人怎麼會被美色所惑。
她即便美如天仙只怕也未必能打動那位徐公子吧。
傍晚時分,芸媽媽帶著柳窈兒以及另外兩位美人上了去品花大會的馬車。
除了柳窈兒以外,另外兩位一位叫紅纓,一位叫曲蔓,兩人都曾是金陵紅極一時的美人,只是隨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