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和顧湛的流言在山中肆虐時,葛佳宛沒有當回事。
因為她認為這種空穴來風的訊息根本就傳不出去。等再過一個月,人們早把它忘到東南西北去了。
但人就是不能得瑟,更不能輕視流言的力量。繼秦枝之後,顧湛也給葛佳宛發來了賀電。
而距離她出山,僅剩一週。
顧湛問她:“聽說我們年底要結婚了?”
和半個月前一樣,葛佳宛在同一家招待所開了四個鐘的房,她驚得從床上跳起來,“你聽誰說的?”她那天不都和秦枝澄清了嗎?
“大家都這麼說,我也是前兩天才被通知。”
葛佳宛嚥了口唾沫,害怕顧湛誤會是她傳出去的,這和逼婚有什麼區別?她抹了把虛汗,說:“哥哥,不是我說的。”
她哪敢亂說話?男女主角都不可能那麼快就修成正果,何況她一個新上位的女配。
……總不能說她拿的是先婚後愛的劇本吧?
葛佳宛越想越偏,她和顧湛有七年基礎,怎麼也不該是先婚後愛,充其量是先婚後虐。先婚後虐的話,如果他們真的什麼都不考慮地領了證,到時候分開了可怎麼辦,那她不就真成了寡婦……不對,棄婦嗎?
“我知道。”顧湛哂笑,這種話她不可能說,要說也是他來說。
真奇怪,他怎麼就被她吃得那麼死。
她曾問他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他當時回答得模稜兩可,並非他不說,而是他自己也不清楚具體時間。
可能是她在他受傷的腿跟前痛哭流涕的時候,可能是她在城牆上對他說她想和最喜歡的人隱居的時候,可能是她孤立無援抓著他的手求他幫幫她的時候。
或者更早。
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對她印象深刻。
那劉海那麼醜,放她臉上居然還挺好看的——這個想法平平無奇,可就算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忘。
想來是,她於他本身就特殊,所以才讓他念念不忘。
看她眼珠子直轉,顧湛知她又在胡思亂想,便翻了頁:“回來的時候別坐車了,坐飛機更快。”
“不能搞特殊啦,大家都坐火車的。”
“你不是說坐久了屁股會疼?”
葛佳宛想起初來琨海灣,她笑著坐起來,晃動身子,假裝在坐小三輪,“突突突,突突突……”
她學得逼真,顧湛跟著笑出來。想想她都二十好幾了,心態還如此年輕,偶爾成熟一下,卻像是偷穿了媽媽的高跟鞋的小姑娘,搖頭晃腦地假正經。也許葛梵所得沒錯——葛梵說他把葛佳宛越養越小了。還說這樣不好。
可這樣真的不好嗎?
他覺得挺好的。
葛佳宛學夠了,又轉回話題,說:“真的不用搞特殊,我才沒那麼嬌氣。”
顧湛聽得出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點點頭,不再多說,“等你回來了,就跟我一起去見見戴姨。”
“為什麼?”她脫口而出。
“之前去看牙那次不是說了,要找時間一起吃頓飯。”
是有這麼回事。
葛佳宛哦了聲,倏爾想起什麼,一驚一乍:“哎呀我現在黑黑土土,回去怎麼見人啊!”
有前車之鑑,顧湛不敢亂說話,他認真看了看,“你黑了嗎?”
葛佳宛斜眼掃鏡頭,“別裝了。”
顧湛摸摸鼻樑,道:“再黑我也要,怕什麼。”
*
六月中旬,葛佳宛離開琨海灣。
火車如梭駛向赫城,聽到入城提示音,葛佳宛摘掉耳機,扭身拿包,見身邊人在看她,她歪頭,“怎麼了?”
郭念遞來手機,“我們好像還沒有留下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