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愛說話也並沒有影響他的語言能力。
壞訊息是,張驚浪的身份露餡了,怪他低估了大侄子的觀察力,還以為這孩子什麼都不會在意。
此外,也忍不住地心疼。
張也成待大侄子不錯是不錯,畢竟不是血親,父子親情自然是不用想,甚至都不會有那些被矇在鼓裡的族人對“聖嬰”那種狂熱的尊崇。
對工具再愛惜,也只是希望工具更加順手罷了。
張驚浪閉了閉眼,掙脫開大侄子的手。
他嘆息一聲:“活下來。”
依舊是張也成的聲音——如果用他自己的聲音,大侄子肯定能辨認出來。現在,還不是他們相認的時機。
“我就是那個希望你活下來的人。所以,不要死,還有人在等你。”
張驚浪飛快離去,跳入泥沼另一端的戰局。
那邊已經殺翻了天,不知道汪銳怎麼樣了,但他也並不在乎,反正人死了,也還會有新的汪某某被派過來,繼續合作他們的合作。
張驚浪抽出後腰彆著的雙刀,用最乾淨利落的手法收割性命。
四十年的隱忍,換來今日的洩殺。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張驚浪索性閉上了眼睛,僅憑著野獸般的本能揮動雙刀,刀鋒過處,猩紅的鮮血從喉嚨裡、骨肉裡噴湧而出。
耳邊沸騰的喊殺聲漸漸小了,這意味著活人所剩無幾。
張驚浪把卷了刃的雙刀丟掉,一腳踹過去,試圖接近他偷襲的一個人就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是張瑞桐!
張驚浪迅速向著聲音的來處襲去。
張瑞桐身手不弱,可他老了。衰老這兩個字,以一種具象化的形式存在於他的肉體和靈魂之上,純粹的拳腳過招,他已經佔不到任何便宜。
張驚浪揮舞重拳,擊打在他衰敗的臉皮上。
就在這時,左前方忽然有火光燃起,不知道是誰點燃了一盞煤油燈,光芒劃過的剎那,張瑞桐喊了一聲:“張也成?”
回應他的,卻是張驚浪折斷了他的手骨的脆響。
他當然是驚訝的,驚訝於一直聽命於自己的人,為何會反過來襲擊自己?但劇痛很快替代了這一點兒驚訝,縱然他身經百戰,也難免受制於此。
“張也成已經死了。”張驚浪輕聲說道,特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族長大人,你也快見到他了。”
張瑞桐身形一僵。
說時遲那時快,他用完好的那隻手揪住了“張也成”的臉皮,用力揭下。
“是你!……”
微弱的火光照耀著一張俊美無儔的面容,如鬼魅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