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張瑞桐的目光像個釘子釘在了大侄子身上,沉聲說:“你們連日趕路,先去休息,明天一早再行動。”
離開的時候,剛好張瑞山和幾個族人從古城更深處出來,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因張也成一直追隨著張瑞桐,跟張瑞山無非是面子上過得去,沒什麼交情。張瑞山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大侄子的身上,也根本沒在意他。
晚飯是窩窩頭配野菜湯,圖的是抗餓方便,在不被村民發現的情況下,他們也沒有條件做更復雜美味的吃食。
地下無日月,以防萬一,燈火是徹夜不息的,還有族人輪番守夜。
此次帶來的孩子主要是當血包的,他們的安危對行動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張驚浪“自請”睡在孩子們的外圍,負責守衛他們的安全。
所幸一夜平安。
次日晨起,用了早飯,張瑞山和張瑞桐簡短地見了個面,各自選了一個孩子帶走,說是要從兩個方向探路。
大侄子沒有被帶走。
雖然大侄子是著重要求被帶來的,但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有人願意犧牲他。
吃過晚飯後,張瑞桐和張瑞山相繼帶著人回來了,個個都是一身泥漿。但他們只帶回了一個孩子,手上胳膊上都是傷口,臉色慘白如紙,很快會有人把他送回地面上去。
另一個孩子呢?
不會有人問,也不會有人關心。
張驚浪握緊了拳頭,看向大侄子。
大侄子側著身子,神情依然淡漠,小小的身影幾乎融進了古城邊緣的黑暗裡。
第二天,又有兩個孩子被選中。
依舊沒有大侄子。
張驚浪不知道那些孩子每日在同善堂經歷了什麼,只知道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種詭異而涼薄的表情,雖然昨日已見證了同伴的下場,但他們完全沒有一點畏懼或逃跑的意思。
或許逃不掉,可恐怖的是他們根本沒想過逃。
同善堂裡還有許多這樣的孩子。
張驚浪某個瞬間的仁慈被私心所擊敗。人總是會囿於血緣牽絆,張驚浪也會憐憫,但……他選擇優先保全自己的血親。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五天午飯時,汪銳來了。
汪銳明面上的那張臉是給張瑞山做事的,此次張瑞山並沒有帶上他,但他卻來了。
張瑞山有些驚訝,問他來幹什麼。
汪銳按照信中所說,告訴張瑞山,他是不放心才從長白山偷偷跟過來,只是路上耽擱了幾日,正好發現張瑞桐打算黑吃黑,外面張瑞山的人馬已經被掃清了。
作為證據,他帶來了一包東西——被殺的族人們的手指。
張家的規矩即是如此,死後將發丘指割下,作驗明身份之用。
口舌之爭尚未來得及開始,四周忽然地動山搖,那就像是一個炸雷在頭頂引爆了,沒有一處不在震動,夾雜著塌方的巨大聲響。
等到震顫停止,眾人細看之時,只見進來時的盜洞坍塌,泥漿倒灌,城牆坍塌,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地下。
這時,眾人才有餘力去思索汪銳所說,如果是有人刻意引爆炸藥,為了斷絕他們的後路,那麼……
張瑞山和張瑞桐嚴陣以待,爭端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