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別讓他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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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夜,朝兮也給自己的夥計們開了個小會,讓他們照看好書局的生意,在自己回來之前不要下地,更不要與陸建勳或裘德考的人有什麼接觸。
陳皮送來的兩個夥計,此次的主要任務還是照顧陳皮,次要任務則是看好陳皮,寧可給他的藥里加麻醉藥,也不許他離開城郊小院一步。
諸般佈置都分派下去,安排妥當了,他才去跟陳皮告別。
奈何這倒黴孩子聽完他的話,就開始生悶氣。
陳皮知曉,朝兮和張啟山的合作不會輕易更改,但就是有氣。
氣張啟山先認識了朝兮,氣張啟山要和朝兮一起去礦山,氣自己不爭氣只能在屋裡養傷。
回過神來,又想起師孃因張啟山而不得救治,不禁悲從中來。
雖然朝兮已經說過鹿活草並不能救命,也說了師孃的用意,但俗話說得好,盡人事聽天命,師孃用了鹿活草卻不能治病,和壓根沒有用,在他看來是全然不同的。
所以,他想殺了張啟山。
為了師孃,卻不僅僅是為了師孃。
思及此處,他幽怨地瞄了朝兮一眼。
他最氣的是,朝兮明知他生氣,卻連哄哄他都不肯。
朝兮只會像安撫小孩子一樣摸摸他的頭,微笑著威脅他:“記住我說的話,你膽敢亂跑,我就找個無名血屍墓,把你丟進去喂粽子。”
陳皮敷衍地應了一聲,心裡犯嘀咕:朝兮總是說得狠決,卻從沒有真得懲罰過他。
大抵是他的心思被看穿了,朝兮忽然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陰惻惻道:“是不是當我嚇唬你?”
陳皮訕訕道:“沒,沒有。”
“你最好是。”
朝兮沒好氣地白了陳皮一眼。
他似乎是有點嬌慣陳皮了,才縱得這倒黴孩子惹是生非,做事不計後果。
但仔細想來,他能嬌慣容忍的人並不多,陳皮也算不上禍國殃民,姑且留著也可解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