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萬一,別無他法之時,記得帶軍爺回老家……我的血,能讓他活著回去。”
二月紅只知道張啟山是東北人,並不知他的具體來歷,但料想朝兮也不會告訴自己,便將這番話牢記於心,並說:“我會轉告副官與佛爺。但謝老闆你……怎麼辦?”
“我說過,要去救我自己。”
朝兮的目光落在隕玉上的一個個孔洞裡,神情無比堅定。
二月紅問:“謝老闆不隨我一同出去?”
“我從這裡離開後,自然與紅二爺還有再見之日。”朝兮道,“倒不是現在。”
二月紅猶豫了一下,說:“那我與謝老闆一同……”
“紅二爺莫不是忘了自己進來的使命?”朝兮瞥了他一眼,“軍爺還在外面等著,你的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吧?跟我一起,你必死無疑。”
二月紅自知方才被那些東西割傷,光線昏暗看不太出來,可裡衣早已被鮮血浸透了。
以他如今的情況,的確無力與朝兮同行,而朝兮也決計不可能讓他同行。
思及此處,他只好從命,但是將揹包脫下來交給了朝兮,說:“謝老闆方才救我,我無以為報,這裡面還有些裝備補給,希望能對謝老闆有些用處。”
朝兮沒有推辭,收下了。
隨後,他將二月紅護送出了青銅門。必不可免地與那些東西再次交手,好在這次二月紅身上有他的血,圍攻他們的數量明顯減少了。
他順手把掉在地上的手電筒撿了回來,以備不時之需。
青銅門即將關閉的剎那,二月紅忽然回頭,問道:“有一件事,紅某苦思不解已久。謝老闆的名字是‘朝兮’——為何是歸去來兮的兮,而非一朝一夕的夕?”
朝兮微有怔忡,隨即粲然一笑,清朗的嗓音在陰暗的古墓與破碎的風聲中,鏗鏘有聲。
“蜉蝣弱小,朝生夕死。我叫朝兮而非朝夕,縱使微若蜉蝣,我也要賭一個朝生!”
二月紅大受震動,然後不及再問,青銅門重重地合上。
他突然有了一種感覺,就像是謝朝兮關上了這道門,也將他永久地隔出了謝朝兮的世界。
那一刻,他不合時宜地想起在醉月樓裡,有那般驚才絕豔的人物衝他微笑如花,一雙鳳眸驚惑人心,爾後告訴他:二月花開,可緩緩歸矣。
自愛妻死後,他再一次領略到了那種恐懼,怕門內之人,再無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