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業了,也有個傳承,幫忙打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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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朝兮帶著那個孩子回到了廣西的深山老林。
下了火車,他在站前的貨店裡給那孩子買了一副像陰陽先生一樣的墨鏡戴著,擋住異於常人的雙瞳。
奇怪的是,那孩子戴上墨鏡後好像就能看清了,朝兮覺得頗是不可思議。
或許是在一起待得久了,也或許是帶上墨鏡看清外界後的喜悅,總之,那孩子終於肯說話了。
據他自己說,他祖上是蒙軍旗人,現在改了漢姓,姓齊。不過他沒提自己的名字,或許是父母早亡沒來得及取名,也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朝兮不準備追問他的舊傷疤,但以後他要跟著自己生活,總不能沒有名字。
朝兮想了想,說:“你在黑暗裡看得更清楚,我索性給你取個名字,就叫小黑吧,齊小黑。”
那孩子——齊小黑對自己的新名字表示了一定的牴觸情緒,但反對無效。
看他這樣,朝兮想著找補找補,又說:“小孩子是要起個賤名好養活。等你長大了,我給你改名叫齊玄,反正玄也是黑的意思。”
齊小黑這才勉強接受了。
等回到自個兒的小院子,是兩天後的事了——朝兮的院子遠離人煙,尋常成年人徒步過去是個挑戰,何況一個小孩子。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齊小黑居然堅持了下來,連一聲累也沒喊過。
朝兮很佩服自己的決定,欣慰之餘,直奔菜園子——走了兩條路,一大一小的五臟廟早就抗議了。
先前種下的菜蔬幾個月沒有人照顧,除了兩株青椒外,全軍覆沒。
沒辦法,朝兮只好將那兩株青椒搜刮一空,準備把米飯和青椒炒一炒,對付著連菜帶飯都有了。
臨入廚房,他忽然停住腳步,像是想起來什麼,側首,對等在院子裡的齊小黑說:
“我在屍山血海裡求一個朝生,希望你能在黑夜重重裡,求一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