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張起靈會不會來質問他聽牆角的行為。
但並沒有。
張起靈看見他,確實停頓了一下,但一句話也沒說,就擦肩而過了。
吳邪卻很驚訝於他的到來:“謝老闆,你怎麼在這兒?剛才……”他飛快地思考方才的說話聲大不大,有沒有被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話。
朝兮涼颼颼地笑了笑,也到篝火旁邊坐下來。
“該聽見、不該聽見的我都聽見了,你少在那兒合計了,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
吳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顫抖的火光裡,朝兮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也變得有些模糊,讓人瞧見,心也跟著沉下去。
吳邪一時間也顧不得思索他這句話是真是假,腦袋裡亂亂糟糟的,心臟怦怦亂跳。
朝兮挑眉瞥他一眼,別有風情攝人心魄。
“你爺爺是九門五爺,怎麼先頭在雲頂天宮裡,我聽他們都叫你‘小三爺’?”
吳邪“啊”了一聲,驟然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說:“潘子一向跟我三叔做事的,他管我三叔叫三爺,才叫我‘小三爺’,都是逗悶子的。”
“原來是這樣。”
朝兮若有所思,而吳邪突然反應過來,驚訝道:“你認識我爺爺?”
“呵,豈止是認識。我還撿過他的狗呢。”朝兮笑得風輕雲淡,提及舊事,眉目略微柔軟下來。
“……你撿的,不會就是三寸丁吧?”吳邪不知想到了什麼,遲疑著問他。
朝兮點了點頭,“怎麼,你爺爺不會還記仇了吧?”
“呃……倒也不是這麼說。”吳邪猶豫道。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因為他剛剛想起來,小時候曾在爺爺的書房裡看到過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扇繡工精緻的百鳥朝鳳屏風,正中間一張藤木躺椅,有人躺在上面,穿著是那時常見的襯衫長褲,懷裡抱著他爺爺最愛的那隻西藏獚三寸丁,正在小憩。
照片背面是爺爺的字跡,用黑色鋼筆寫著“民國二十三年 遇春”的字樣。
幼時的吳邪一直以為,是照片上的那個人叫遇春。
由於年頭久遠,照片褪色,那人的眉目已看不清晰,此時想來,倒有些像謝朝兮。
他忽然就有了一個念頭:或許,那個“遇春”的意思,是指“遇見春天”。
那張照片被爺爺小心收藏著,直到爺爺去世前的一天,他看到爺爺悄悄拿出了那張照片,左看右看,最後付之一炬。
“你爺爺……狗五爺是個厚道人。”朝兮慢慢笑了起來,眼尾輕掃,“算是九門的良心了。”
吳邪被這雙眼睛給勾得丟了半條魂,根本沒仔細聽他說話,也忘了回答。
……踏馬的,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一個男人可以這樣好看?
吳邪猶記得,先頭他們上了謝朝兮的“賊船”,曾聽他開玩笑,說張起靈是人間看不到的絕色。
可是,正常人是很難對張起靈起色心的,因為那純純是褻瀆,動一點念頭都是有罪。
而謝朝兮……謝朝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