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時是九個,現在死了一個郎風,丟了一個張起靈。雖然有些對不起郎風……但吳邪直覺這人一定是來找張起靈的。
這麼一想,他才恍然如悟:這個人的眉眼跟張起靈好像有幾分相似,莫不是親戚?
小……哥?
朝兮很快意識到,這個文文弱弱的南方人說的“小哥”就是張起靈,不過……張起靈的年紀怕不是都能當他“小爺爺”了。
朝兮沒打算回答,算是預設了。
吳邪嘟囔著說什麼“小哥跟我們走散了”,他也沒理會,打著手電去看懸崖下。
下頭的陡坡像是電影院一樣,修成了一層層的窄平臺,每一層都整齊地坐滿了青紫色的古屍,個個面目猙獰,在低溫下呈現出冰雕一般的姿態,密密麻麻的,層層向下,望不到盡頭。
長白山一帶在古時候是女真族的聚集地,這裡的人大多信奉薩滿教,說不好這究竟是陪葬的奴隸,還是某種不為人知的巫術。
王蛇不知什麼時候也下來了,看到下面這些人,職業病似地掏出了手槍上膛,然後才湊到朝兮的身邊去,只向下望了一眼,就覺得後脊樑竄起一陣寒氣,汗毛根根豎起。
“這……不會詐屍吧?”王蛇半開玩笑道。
朝兮涼涼道:“放心,這樣的不會。”
……什麼叫“這樣的不會”?難道真有會詐屍的?根本放不下心好麼?
縱使王蛇手上的人命數都數不清,可也不禁為之膽寒。
朝兮有些犯了難,思量著是不是下去探探路。
自己這邊兒人手不足,如果跟身後那幾塊料合作,說不定能快些找到張起靈。
如是想著,他回頭看了一眼。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剛剛掃視眾人時,朝兮就瞧見那個胖子臉色鐵青發著愣,還以為他是受了太大的驚嚇。
這會兒再看,他還是鐵青著臉,只是脖子上有什麼東西蠕動了一下。
其他人似乎也發現了一樣,在更多的手電筒照射下,那東西的全貌清晰地展露在眾人眼前。
就在胖子的身後,也盤坐著好幾具青黑色的屍體,跟下面的那些一樣,但其中一具的腦袋極大,就像在冰川上看見的胎形山洞,還有一條奇怪的舌頭從屍體的嘴巴里伸了出來,繞在了胖子的脖子上。
起先光線不佳,朝兮還以為那是這胖子脖頸上堆疊的肉。
是……屍胎!
朝兮反應迅速,抽出腰間的匕首丟過去,正中那屍胎的舌根,銳利的刀鋒將之一切兩斷。
原本寂靜得可怕的地宮裡,忽然響起了一聲堪稱淒厲的悲鳴,不知是男是女。
那個南方人和一箇中年壯漢眼疾手快地把那胖子拉走,七手八腳地把斷了的舌頭從他脖子上扯開,給他捶背按胸。
那大頭屍胎叫聲瘮人,朝兮啐了一口,隨即看見那東西張開了血盆大口,滿嘴是血,目標明確,向著朝兮飛衝過來。
王蛇沒多想,對著那屍胎的腦袋就是一槍。
他用的是自改過的手槍,子彈也是特製的,近距離使用時有近似爆炸的效果,一槍過去,就轟碎了屍胎的一隻眼睛和小半張臉。
“別開槍!”
這是“師爺”馬後炮的呼喝。
屍胎被擊中後,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就加快了速度,轉向了王蛇。
朝兮一腳踹開王蛇,抽出一尺來長的短刀,略無懼色地迎上去,刀鋒狠狠劈進了屍胎的頭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