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他們在內蒙古。
內蒙古地廣人稀,老百姓逐水草而居,如果他們已經到了連郵包都如此謹慎的地步,那麼,多半不會在人煙相對聚集的水草豐美之地,而只能是在沙漠裡。
而說起內蒙古境內的幾個大沙漠,基本都集中在阿拉善。
張啟山帶人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長久停留,要麼,是那裡有什麼了不得的古墓,要麼,是在那裡發現了什麼干係重大的礦藏。
朝兮有一次裝作痛極昏迷,曾隱約聽見魏軍醫提起張啟山正忙於某項“工程”,所以不能常常過來。
……一項必須在條件艱苦的沙漠裡進行的“工程”,毫無疑問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
而高層能夠批准,就意味著這項工程與長生之謎有著某種程度上的聯絡。等他出去以後,必得去探一探這件事。
朝兮的左手徹底痊癒那一天,張日山回來了。
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幾個生面孔,不過那些人像是有更緊急的任務,並沒有在療養院多作停留,很快就離開了。
朝兮從臥室的小窗裡看到,他們走的時候拎著許多保溫箱——朝兮認得那些保溫箱,這幾年魏軍醫從他身上抽出的麒麟血,都儲存在裡面。
不言而喻,那所謂的工程所在地,一定有著十分兇險的東西,或許是蟲,或許是蛇,所以張啟山才會想到用他的血保證安全。
張日山會在療養院小住幾日,用的理由還是審訊朝兮。
魏軍醫不疑有他,甚至還詢問需不需要準備幾樣刑具……當然,得到的還是張日山的冷臉。
空寂的地下室裡,朝兮瞧著對面痴痴凝望自己,但繃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的張日山,忍不住調侃。
“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怎麼張上校好像一點兒也沒想著我?”
張日山面上微紅,“我……”
朝兮故意激將:“你怎樣?難道是這回出去看到張啟山,覺得對不起他,後悔從了我?”
這樣直白的挑釁很快奏效,張日山急忙道:“你明知我不是……”
“嗯,不是就好。”
朝兮抬手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拉近幾分,眯了眯眼,笑容裡微含冷意。
“後悔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就算你後悔,也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張日山,你晚了。”
張日山心頭一顫。
他突然想問一問,是太晚發現心意,太晚表明心意,還是太晚察覺到那晚的選擇會讓自己面臨永遠的折磨和愧疚?
又或者,是太晚認識到自己的涼薄與懦弱,眼睜睜看著心上之人在這裡受苦受痛,卻袖手旁觀?
但他不會問,正如朝兮也不會答。
看著張日山快要糾結出一本西廂記的苦惱模樣,朝兮適時叫停,手指向下,嗖地一聲抽出了張日山的皮帶。
“罷了。還是讓我驗收一下,一走幾個月,張上校的技術有沒有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