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未亮,燈暗人不眠。
小屋裡沒有浴室,朝兮也不敢驚動了夥計,怕傳揚出去,解雨臣以後就難做當家人了,所以只能用熱水壺。
一壺一壺地燒了熱水,在臉盆裡調好溫度,湊合著給被折騰了一夜的青年擦洗身體,清理“殘局”。
解雨臣睡得很熟,也可能是暈了。
朝兮貼了貼他的額頭,好像有點兒發燒——寒秋冷夜的胡鬧,不發燒才怪了。
朝兮嘆著氣,用熱水絞了毛巾,覆在解雨臣光潔的額頭,又仔細掖好被角。
他不忍再看。
被子下面,解雨臣的身體實在是……慘不忍睹。
雖然藥是解雨臣下的,可這糊塗事確確實實是他自己做的,無可推卸,無可辯駁。
朝兮現在只恨這是藥而不是酒,他沒斷片兒,樁樁件件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自己是怎麼把解雨臣的粉襯衫、黑西褲撕扯得破破爛爛,把受驚卻毫無抗拒之意的瘦削青年按在書案上,像一頭暴虐的獅子,糾纏深吻,啃咬廝磨,攫取呼吸。
藥物放大了他最不堪的惡念,他對解雨臣失去了往日的寵溺與憐惜,很快解雨臣就被逼出了眼淚。
海棠玉面時時雨,柳葉彎眉頻頻蹙。泛紅的眼尾掛著晶瑩的淚珠,被他一一吻去,心中卻又生出某種惡劣的念想,想讓解雨臣哭得更兇。
或許是為了一舉成功而準備了最猛烈的藥,也或許是純粹沒有經驗,解雨臣自己也沒想到,會被他欺負得這麼“慘”。
書案,窗邊,牆角,當然也包括那張睡一個人寬敞、睡兩個人又擁擠的單人床。
任何地方,各種姿勢,好像是這孤枕難眠的幾十年,朝兮所積攢的所有衝動、激情,全都發洩在瞭解雨臣的身上。
結果可想而知。
從一開始的迎合婉轉、泫然欲泣,到痛樂兼具、神魂相依,至最後,解雨臣被他翻來覆去地折磨著,就只剩下哀哀哭喊、後悔無門的份兒了……
昏暗的光線裡,解雨臣的臉頰上還能看到被他揉捏過的紅痕,朝兮收回想要觸控的手,轉而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早知道……在解雨臣最開始親吻他的時候,就應該遠遠走開,而不是自作聰明地試圖開導、勸說。
他真是……太畜生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現在一閉上眼,這一夜的瘋狂旖旎就好像在在眼前回放。
解雨臣……被他壓在窗臺上征討撻伐的解雨臣,同他接吻的解雨臣,哀求他的解雨臣,在昏睡過去之前還口齒不清地呢喃著“喜歡你”的解雨臣……
各種模樣的解雨臣,讓他在負罪感爆棚的情況下,還忍不住遐思那無法言說的歡暢,並可恥地留戀。
罪惡是一道深淵,他一直在深淵谷底,不知悔改,不願回頭。
*
不幸中的萬幸,解雨臣傷得不重,吃了退燒藥後,體溫也很快穩定下來,只是臉色一直有些蒼白,像被狐妖吸走陽氣的趕考書生。
關於這一夜的種種,他一個字也沒有提起。
即便朝兮有心想談一談,他也很快就岔開話題。
朝兮也不知如何是好——解雨臣不想談,那就不談。總不能硬要掰扯出個對錯,日子還是要往下過的。
在朝兮的勒令下,解雨臣在床上躺了一天,接受著朝兮無微不至的照顧……包括上藥。
第二天,朝兮親自來送早餐,結果就發現解雨臣不見了。
如果這是狗血偶像劇,那後續劇情應該是解雨臣卑微隱忍帶球跑,多年以後帶著一對龍鳳胎風光回國,霸道總裁謝朝兮追妻火葬場……可惜這不是。
解傢伙計告訴他,說解雨臣去霍家了,還安排了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