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一番話讓媽媽頓時咧開嘴笑了。
“娃兒真的是長大了,姥姥總算可以放心了。”
離別總是傷感的,再傷感我們也不能一直停留,前方的道路還要一直往下走。
我和孩子揮手和媽媽告別,在燈火闌珊的街道,兩個佝僂的身影久久不肯離去。
最終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媽媽,你怎麼了?”
“沒事兒,剛才一個小飛蛾飛到媽媽眼裡了。”
我在眼睛上胡亂抹了兩把,拽著兒子登上了返程的列車。
因著春節的緣故,車廂裡的人格外的擁擠,我們的座位就在靠近廁所的位置。
這還是我提前半個月訂好的車票,若是不提前,估計我們現在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整個車廂被塞的滿滿的,就連廁所門口都被很好的利用了。
有的乾脆在屁股底下墊了個塑膠袋兒就席地而坐。
看到這些我不禁又回想起20多年前,媽媽帶我回姥姥家坐火車的情形。
那時候幾乎不分什麼春運不春運,只要回家坐火車,都是人擠人的景象。
每次媽媽的出走,幾乎都是偷偷摸摸,要不就是被迫離家。
所以我們每次身上帶的東西都不是很多,甚至一些必要的食物都沒有。
而我在和媽媽顛沛流離的過程中,也真切的感受了生活的難。
我清楚的記得,因為坐車暈車,一直嘔吐,以至於喝口水都會吐出來。
索性後來我就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昏昏欲睡,這樣時間就會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可是車廂裡的那一股燒雞味兒,泡泡麵味兒,卻不受攔阻的飄向我的鼻中。
壓抑了許久的噁心,在那一刻傾瀉而出。
我趴在火車車窗前,哇哇的吐著。
那種感受簡直是痛不欲生。
後來坐在我隔壁的一位阿姨,掏出了一袋兒榨菜,這種味道喚醒了我的味蕾。
阿姨似乎看出了我身體的不舒服,主動拿出了一袋榨菜給我。
“給孩子嚐嚐吧,或許可以緩解一下暈車的難受。”
媽媽接過好心女人的榨菜,一直說著謝謝。
也就是因著這一小包榨菜,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吃過它之後,我沒有再噁心。也填補了因長時間嘔吐,胃裡的空虛。
一直到現在,我坐火車都留下了陰影。
似乎有一種條件反射,心情好的時候就不會暈車,若是心情不好,坐車就會暈車。
這次看著車上熙攘的人群,我有一些煩躁。
我盡力的閉著眼睛轉移注意力。
車廂裡傳來話務員的聲音,“各位乘客,你們好,前方到站鄭州,有需要下車的乘客請做好下車準備。現在我們有多餘的臥鋪票,若有需要的乘客可以聯絡乘務員辦理。”
我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到了鄭州了。
辦理臥鋪票需要額外再付一些費用,只聽見車廂裡有人說道:“既然都站了這麼長時間了,就堅持堅持吧,省下一些錢可以給孩子買一些零食了。”
聽上去這是一個有家庭的男人,生活的重擔似乎壓的每個人都喘不過氣。
就連區區幾十塊錢的臥鋪票,我們都能和孩子的零食畫上等號。
想想曾經的自己何嘗不是?為了自己的丈夫,竟然在炎炎烈日下,蹬腳踏車二十幾里路,為他買一件t恤送到廠裡。
而自己卻連幾塊錢的短袖都捨不得買。
我的媽媽又何嘗不是這樣,辛苦半生被爸爸家暴,等到兒女成家後,既然逃脫不了命運的掌控,被打到手骨脫臼,整夜不能入睡,只要爸爸清醒,就會騎在媽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