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笑著道。
她笑得並不為難,破財的小失落始終無法掩蓋太后娘娘接受她的喜悅,反正以後在宮裡掙銀子的機會多得是,她得時刻提醒自己要知足。撿回小命不說,還抱得娘娘歸,相比而言這點財物就不值一提了。
姚喜在心裡努力說服著自己。
嗚嗚~可是她說服不了。
娘娘又不差這點東西,為什麼不能給她留一點點呢?
“哀家倒是瞧不出你樂意。”萬妼指著桌案道:“把東西放下吧!你給了哀家東西,哀家也該回禮才是。”
姚喜的眼睛亮了起來。不過想到暖閣裡那幅至今未裝裱的“忠肝義膽”,眼裡的光又暗了下去。娘娘哪裡是真心要送她東西,分明是有意逗她取樂。她不會上當了!姚喜表情冷漠,提不起半點期待。
“公公不好奇是什麼?”萬妼看姚喜生無可戀的模樣,覺得有趣死了。
“娘娘賞什麼奴才都喜歡。”姚喜答得敷衍。
“以後公公不用領月銀了。”萬妼玩著姚喜拿過來的金粽子,輕描淡寫地道:“公公不做太監宮女的差事,而是哀家的寵侍,掙銀子的法子自然也和別人不同。公公要掙銀子只有一條路子——”
姚喜嘆了口氣。她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以後沒有月銀領了,想要銀子就得陪睡,一次二兩。這就是娘娘的回禮?蒼天啊!
“奴才願意伺候娘娘,不過二兩銀子真的太少了。”姚喜的小腦瓜又轉了起來,在利益的驅使下嘴也伶俐了許多:“奴才能伺候娘娘已是幾世休來的福分,按說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敢收娘娘的銀子?可既然娘娘要給奴才銀子,那奴才就不敢讓自個兒只值二兩了。娘娘是咱大興太后,頂尊貴的人,伺候娘娘的人也該是這世間最貴的!”
“依公公的意思,一次多少呢?”萬妼笑了。小丫頭鬼心思真是多,竟然藉著她把自個兒的身價抬上去了。
“三……三百兩?”姚喜說得猶豫。她從沒進過風月場,不知道最紅的姑娘是什麼價,隱約記得娘娘說過京城香滿樓的頭牌姑娘才二十兩?但她是伺候娘娘的人,得貴!往死裡貴!於是才獅子大開口。
萬一成了呢?嘻嘻。
“三百兩?”萬妼輕皺了眉,走到椅子前款款坐下:“公公確定?”
姚喜不確定。娘娘是不是生氣了?會不會覺得她不識好歹得了便宜不說還要訛娘娘一筆?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降價大甩賣,忽然聽太后娘娘笑著道:“哀家本來想給公公一千兩的。”
一千兩?怎麼可能!
姚喜不信。這個數字誇張到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又是太后娘娘給她挖的坑。
她坦白女子的身份後,娘娘不治她欺瞞之罪仍留她在身邊伺候,已經是恩典了。娘娘可以玩笑著把那種事兒當買賣,她卻不能。算了吧!能陪著娘娘已經很幸福了,別貪得無厭掉坑裡去。
“奴才和娘娘開玩笑呢!奴才傾慕娘娘,巴不得侍寢,也絕不允許金錢玷汙奴才高尚的人格!”姚喜說得正兒八經。
萬妼淡淡地笑著,從書案的抽屜裡掏出一個盒子開啟,取了一千兩銀票拍在桌案上對姚喜道:“公公想清楚了?當真不要?”
奴才盯著銀票嚥了咽口水,倔強地道:“不要!奴才絕不允許金錢玷汙……”
萬妼打斷姚喜道:“哀家再給公公最後一次機會。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