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急了。
快出門之前她把十來根大金條子往褥子下一藏,覺得不穩妥……
又把金條搬出來往衣櫃裡一放,還是覺得不放心……
這麼大一包金條放哪裡都顯眼啊!姚喜想了想還是把金條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床鋪上,用被子隨便一蓋。她想著這是太后娘娘賞的東西,誰敢惦記那真是不要命了。這樣一想才放心了不少,穿上刷洗乾淨的皂靴急急地出去了。
萬妼在林子裡走了一遭,也弄髒了鞋子衣裳,換好衣裳剛被人扶著走出殿門,就見姚喜從角落的值房出來了。小閹驢換身新衣裳稍微一拾掇,還真有些賞心悅目。
芫茜扶著主子步下石階問道:“娘娘當真不要奴婢伺候?”
萬妼道:“有姚喜伺候就行了。寧安宮那邊你得過去盯著,尤其是地庫,可別丟了東西。”
芫茜有些失落,伺候太后娘娘近十年了,她還是第一次嚐到失寵的滋味兒。誤會唐懷禮出軌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難受,芫茜苦著臉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太后娘娘的手。又站在殿前的階沿上,目送著姚喜攙著太后娘娘穿過林中的石徑,走過溪上的小橋。
唉!不知為何有種嫁閨女的心酸不捨。芫茜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領著幾個宮女回了寧安宮督工。
姚喜抬著手臂讓太后娘娘搭著,眼睛時不時地瞟向太后。
剛才穿過林子的時候一朵半凋謝的杏花落在了娘娘的鬢髮上,姚喜沒伺候過哪位主子,宮裡的太監到主子身邊伺候前都有崗前培訓,她走的是野路子,沒人教過她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直接上手給娘娘弄掉?怎麼可能!
告訴娘娘讓她自己弄?別做夢了!
身後倒是還跟著一撥宮女,但是以她們的視角根本看不見杏花的位置。
姚喜糾結間又側目看了眼那朵杏花。
要不就假裝沒看見吧?等花兒自己掉,或者等哪個宮女發現幫娘娘拂去?
萬妼知道姚喜在看她,而且是不停地看她,就跟看不夠似的。呵呵,萬妼冷笑著瞥了眼著迷於自己的小閹驢道:“你看哀家做什麼?”
“娘娘……”姚喜望著太后娘娘烏髮上那朵刺目的白色杏花,在猶豫要不要說時脫而出了一句:“娘娘好看。”
還用你說?萬妼心裡又是一笑,小閹驢看起來傻里傻氣的還是個情痴。“哀家也是你能隨便看的?”萬妼白了姚喜一眼,偷看就偷看,要不要看得這麼明目張膽?鳳顏也是能直視的?真是不懂規矩!
姚喜趕忙低下頭:“奴才不敢。”她這人有點輕微的強迫症,心裡一直被什麼事煩著,那事兒要是沒解決就會老惦記著。過了石橋又走過兩座花園三道遊廊,姚喜還是時不時地偷瞟太后娘娘一眼,想看看那花掉沒掉。
還是沒掉!破花夠堅挺的啊!
姚喜心裡癢得狠不能直接上手給太后娘娘摘了!
“娘娘,有朵杏花落在了您的頭髮上。”姚喜實在忍不住了,終於說了出來,怕說得太直接娘娘生氣,又粉飾道:“沒想到這花也是長了眼的,見娘娘花容月貌,舍了性命也要落下枝頭為娘娘簪發,也不枉此生啊!”
萬妼含笑掃了姚喜一眼。
小閹驢這是在借花喻己麼?花見哀家好看不要命地離了枝頭,你見哀家好看也舍了性命拼死相救?嘖嘖嘖,小閹驢果然是個傻小子,半點心事藏不住。
萬妼停下腳步,打算給愛慕著自己的小閹驢一點點甜頭。她停在原地,等著姚喜給她摘花。
姚喜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這當然是讓人幫她老人家把落花摘了。不敢對娘娘上手的姚喜無助地看向跟在娘娘身後的各位宮女姐姐,為什麼大家都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