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去一看,卻見太孫妃不知何時已出了小殿,不在殿內,他便回過頭,左右看了看,提了個凳子,搬到了床前放下坐下,坐好後道:“我剛從宮外面回來,見了陛下,陛下讓我過來看看您,和您說幾句話。”
“您見過太子了?”丁女淡淡道,開門見山。
“見過了。”
“他怎麼說?”
“說他不是故意所為,他也不知道會這樣,他說那只是他枕畔的戲謔之言,沒人會當真,他不知道廖五娘會當真。”
“他怎麼解釋廖五娘在浣衣局的消失?”
“他說不知道,他說也可能是王夫人幫他做的局,也可能是師爺他們幫他拋的餌。”
“太子……”丁女臉上泛起古怪的笑意,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一套,太子就算在外面,也用的出神入化,“就這樣了,他還說了什麼嗎?”
“您想問什麼?”吳英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分外的可憐,他也眼帶著可憐,同情看著這個為主人泣血的忠僕。
他和丁女各忠其主,可就算是陛下和他,也向來敬重她對皇后的那片至始至終的忠心。
“算了,他都在娘娘面前殺妻了,”丁女絕望的偏過頭,看著殿門的一處,淡淡道:“他若是有一點尊重愛戴他的母親,他也做不出此事來,算了,算了。”
就算從他嘴裡聽到一句他憐惜他母親的話,其實她也不信的。
“陛下還有話讓您跟我說嗎?”心死了,丁女無所期待,回過頭來問吳英。
“陛下說,是他沒教好太子,等皇后的墓修好,他去送皇后的時候,他會跟皇后告罪的,他說你要是還想活,就多活一段時間,等娘娘的墓修好了,你送完娘娘再走也不遲。”
吳英說罷,只見丁大人的臉上爬滿了淚,丁大人的眼淚一串一串地往下掉,臉上卻是一片冰冷無情,她道:“可他那樣對待他的母親,為什麼他還能活呀?誰能幫我報仇呀。”
奴婢遵旨。
“姑姑。”吳英無奈。
被詛咒的也有陛下。
不殺太子,也不是陛下心軟,而是朝廷這些年間死的人太多了,那些死的人的家族如今擰成了一股力量,暗中對付陛下,陛下要是處死太子,這些人就有了對天下人說的藉口,一個連皇后生的唯一的一個兒子都殺的殘暴君王,反之有理!
有了名正言順,天下人到時候就會被裹挾。
太子這時候不能殺,他可以死在外面,但不能死在陛下手中。
蕭相他們,也是這個意思,就是跟太子暗中不對付的祿衣侯,也是默然站在了老相閣老他們身後,支援這個決定。
政治的事,想必姑姑也是懂得一些的。
吳英無奈,丁女心中卻是隻有滿腔不甘與恨意,她那一生悲苦的主人,那是像她母親一樣愛護她,像長姐一樣憐惜她的主人,救她性命,也撫養帶領她長大成事,她是真恨,太子給她的主人帶來了人世間最大的悲苦。
夫不成夫,子不成子,她主人的一生吶。
“唔。”丁女咬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