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賞賜。
娘娘熬啊熬啊,熬不動了,又來了一隻小鳳凰,接著熬,要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熬出一絲光明。
丁女冰冷的眼睛,遙望遠去,她身前攔著風的佩梅,眼神從她的臉上掠過,跟著她的視線而去……
冬月寒風中的始央宮,看起來有幾分殘破陳舊。
宮中有許多年沒有修繕過了,皇帝常用的桌子掉了漆破了角,祖父曾說,皇帝年輕的時候曾在大殿當中眼中含淚質問他們:“你們為何如此對朕?”
自那次後,皇帝再也不哭,取代的是他手中的刀,斬向每一個不聽他話的臣子。
他殺了太多的臣子,殺得太多,殺得這整個天下的讀書人都要以為衛國會被他殺沒了,可奇怪的是,就是衛國能當值的臣子只近平常小半的那幾年,衛國也沒有出事,國庫沒有多進銀子,也沒有少進銀子,過幾年再一盤查,百姓的人多了,地也多了,百姓家的糧也多了……
這讓還在朝為官的人噤若寒蟬,讓世家和士大夫家族更是緘口不言,這天下沒有他們沒有亂,而他們比以前更怕成為皇帝的刀下冤魂,怕他們的土地財富被百姓瓜分,怕替百姓們生養出不歸於他們的下一代。
他們怕成為百姓的養料,衛國卻漸漸壯了,直到今天,破舊凋零的皇宮有著一個比之二十年前多了七百萬百姓的天下。
人多了,要吃飯的嘴多了,天下的窮,跟二十年前的窮是一樣的,皇帝依舊憎恨每一個浪費他銀子的人。
她的活路,詡兒的活路,就在一個“省,”乃至“不花”上面罷,若是還想多得一眼青睞,就得替皇帝掙幾分銀子。
陳家世兄也有諸如同類的困擾,陳家在漠北早已在鎮守將軍張氏之下,一氏勢高,一氏勢低,勢低的一方早晚會被吞噬,陳家被張家吃掉是早晚的事,世兄家族也是危在旦夕,想繼續存活,只得儘快出頭。
詡兒須在其中分得一杯羹,幫上世兄的忙。
表姐給她送來了一線生機,至於為何是表姐送給她,而不是表姐夫送給詡兒,恐怕那就是駱王的迴歸,讓表姐夫不能再向詡兒傾斜。
祿衣侯府也有祿衣侯府的命要保。
勢從她這個小婦道人家身上起,莫說敗,就是成了,誰也說不得什麼。
婦道人家有婦道人家的弱,但也有些許便利,只是她這插手只能淺淺,要是讓始央宮和前朝認為她插手國事,她這隻小螞蟻便會被隨手摁死。
只能靠詡兒了。
佩梅強迫自己一絲一縷地去縷清今天的來意,用它壓住心頭的悲傷與恐懼,她張大著雙目,不去想以後,只想今天和明天要做的事……
她不能害怕。
寒風吹在身上,佩梅感覺不到寒冷,等到遠方來人,朝她們這邊愈走愈近,她咬著冰冷的嘴唇,回過頭,輕輕道:“姑姑,梅娘有時也甚兇。”
她比以前兇多了。
丁女冰冷的人望著她,漸漸地,丁姑姑那雙無情冰冷的眼裡泛起了一絲的柔光,只是這柔光轉瞬即逝,未在她眼裡停留太久,在掉頭轉向來人之時就已消失。
她看向前方,“那公公來了?把絹子給他。”
可兇,不過,要兇在敵人心。
知道你會咬死他,他朝你撲過來的時候,總歸會慢上些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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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的聲音清脆有力,丁女的腰也直了起來,緊接著,她抬起下巴,高傲地直視前方。
對面,前來迎人的小吳公公加快了腳下步伐,那冷著的僵硬白臉在接近丁女時多了些神情,也有了些活氣。
他對丁女的恭敬依舊。
丁女的腰桿剎那挺得更直。
“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