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連我都熬不過。”
不要連她都不及,就死在了駱王手中。
“姑姑……”
“待三年一過,你們該給王室添丁了,你要和太孫想清楚。”丁女滿臉漠然,“有小王孫,一個有後代的皇孫,陛下才會真正重任太孫殿下,你們不要千兵打盡,最重要的一著棋卻不下。”
佩梅一頓,低頭輕輕聲道:“詡兒已和我說過此事了。”
詡兒說,根斷到這一輩才是他所想,可她需要孩子,佩家也需要孩子,他也更需要一個孩子,去攀試他的野望。
沒有孩子,他就算能處理皇祖父手上所有的政事,皇祖父也不會去絲毫考慮這個江山有沒有他的份。
他身弱的身子,依舊是他最大的阻礙。
他需要一個孩子。
皇祖母和母妃三年的孝期一過,他們必須得有一個孩子。
且這他們也會被垢病,因著他們身上的是重孝,三年,是守孝極短的時期了。
後憂無窮。
可沒有孩子,熬到儲君上位,他們一家能搬出內宮,且尚算得上幸運,大有可能,詡兒和她將病逝內宮,儲君是不會放任一個幫著先帝處理政務的太孫搬出內宮的,太孫現在知道的皇帝秘辛太多了。
前是斷崖,後有深淵,他們依舊每日如履薄冰。
聽到太孫已經想及此事,丁女微頓,爾後心中到底是釋然了兩分。
如此也好,一個心有謀略的太孫,比扶不起來的太孫要強。
衛國的大國宴是設在大年三十日前的二十九日,雖說這是國宴,可在這些年皇帝的精簡下,這國宴往往皆由內侍監帶著御善房準備一些吃食便可,都用不到內宮的宮女前去幫忙。
國宴上也沒什麼佈置,去年的國宴,皇帝一句“皇后都沒了”,是以宮裡連張燈結綵的佈置都沒有。
民間尚且有幾分喜慶,內宮卻過了一個頗為素靜儉樸的年。
今年也是如此,便連由駱王主持國宴,也是皇帝這幾日才下的命令,沒有給駱王大張旗鼓,大肆張揚的時間。
駱王也是懂皇帝的簡樸的,領命之後的這幾日,他每日親自前去招待百官的大殿檢視準備事宜,還親自動手搬弄擺放國宴的桌椅。
衛詡被他帶著,王叔動手,他必也不能在後面跟著甩著袖子看著,只得前去幫忙。
幫了幾日,饒是他在幫忙時已是收了力,這日回來半夜,還是起了高燒。
小楊子又是一通忙,待到太孫退了燒,天色已近魚肚白,看太孫睜開眼要坐起,他慌忙去攔,帶著哭腔喊道:“就歇一天怎麼了?您都燒了一晚,誰也沒找,連一天的閒工夫也不給嗎?我看有些人那是想熬死您,這哪是幫扶帶攜器重您吶,這是要您的命吶,誰都知道您身子不好,受不得累!”
“您去祿衣侯那裡,侯爺是恨不得您走兩步都有人抬著,您往外多看兩眼,他都叫您不要多看,閉目養神,不要在沒必要的事情上浪費精神,可駱……”
小楊子的“駱王”兩字到底是沒有說出口,衛詡的眼如冷刀子一樣朝他臉上刮來,小楊子面對著如今這個在私底不哭也不笑的太孫畏懼得很,太孫的眼一過來,他就縮了腦袋,低下頭,眼睛啪噠啪噠地往下掉,掉在了太孫蓋著的被子上。
“把藥拿來。”衛詡坐起那刻,眼前發黑,他朝小楊子送去一眼,無視眼前的黑暗,若無其事撇過頭,淡淡道。
“吃罷吃罷,遲早……到時候我看太孫妃怎麼辦!”小楊子畏懼主人,可他到底是主人一手護著長大的,性子還是有的,起身流著眼淚跺著腳,去拿了瀾太醫給的藥。
那藥不能多吃,瀾太醫的原話是,這藥能少吃一粒就少吃一粒,吃完了,剩下的時間也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