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掌眼?”
“還沒帶?”
“家父說了,得先跟您說一聲。”
“呵,”皇帝嗤笑,“朕的內閣沒你父親,乃朕有眼無珠。回頭你幫朕問問,看看老學士什麼時候得空往朕的內閣走一走,串串門,也好讓那幾個老閣士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
佩準背後當真是冒出了一股接一股的汗,他苦笑著磕頭:“您饒命,佩家當真只有那保命的力,指點江山,佩門實乃有謀無勇啊。”
“滾。”皇帝不想看到他了,也不想再聽這不要臉的說話。
“謝陛下隆恩!”佩準大喜,麻利爬起,提起衣裳轉身便往殿外跑。
吳英看著桌上後來的那份沒動的膳食,挑起白眉,詫異道:“佩大人這是不餓了?”
“拿過來朕吃。”
“這份老奴吃罷,我再去給您拿一點。”見皇帝還想用膳,吳英欣喜。
雖說聖醫說不能讓皇帝撐著了,可皇帝一有好胃口,吳公公還是會給皇帝多盛一點來吃。
“你餓了?”
“是,奴婢餓了。”
“那你吃完去拿罷,朕先理理。”
“是。”吳英坐在佩準的地方,把給那餓死鬼投胎,卻一下子又不餓了的佩大人的膳食用了。
皇帝尋思著佩准將將所說的話,想著精鐵出世,他該如何處置的事,他看著吳英用飯,殿內一片安寧,只覺始央殿的歲月有著從未有過的靜好。
衛國從未如此富裕過,他亦未曾如此富有過。
……
又過半旬,太監的宮人房建成大半,其速度之快,遠超乎佩梅的預料。
等到與週二公公在宮人房又相見,因著佩梅這大半月已見過他三次,她對這位在前朝走動的周公公已有些熟悉,也對他為何能在前朝走動的能耐有了一定的認識。
周公公看似文雅,實則雷霆手段,鐵面無私,佩梅聽三娘打聽到的訊息說,這位公公時間也是處置了不少人,且從不跟人講人情,但凡他捉到有偷工減料且偷懶亂規矩的人,他是格殺勿論,哪怕錯殺也絕不做那手下留情之事。
行事手法,頗像皇帝。
工匠們建屋子的速度便快了上來。
以往,佩梅在書裡看到如此像“暴政”一樣的事情,對那受苦的人頗為不忍。
如今,她還是不忍。
只是當她發現她的生死和這些下等的人一樣不保,且她憐惜的這些人但凡有機會能踩在她的頭上榮華富貴,他們的腳下對她只會毫不留情時,那些來自她心底的憐憫,便變成了如今的悲傷。
她悲他們,也悲自身。
生而為人,所有詩句當中所描述的那些詩情畫意,存在於人與人之間不停的構陷與欺壓之上,那是想求真求善的詩人們構造出來的幻象。
這世間哪有何歲月靜好,從來不過是強者勝,弱者死。
軟弱便是意味著過早的死亡,消失。
她也是人,她不想死,是以,不能當弱者吶。
她也是悲苦的人,沒人再可憐她,她便需可憐自己,救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