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灰色的眉毛一揚,問道:“如若今天太子非要把親事定下來不可呢,你們當如何?攔著太子不進門?”
“就今天,”福公公擺手,“不用說了,太子不會多帶人,他是上門替太孫求親,不是來結仇的,他既然親自要上這個門,也請德和郎和老大人說一聲,也給太子三分薄面。”
蘇讖面色頓時鐵青。
“若換往日,我定會給德和郎這個面子?”福公公見他面色難看,坦言道:“但今日不行,今日宮裡上下,都知道太子要上佩家來替太孫求親,您上次沒答應作這個媒,太子自己來,您還想攔著不成?您當您真在這國都上下暢通無阻,誰的臉面都可以不顧了?”
“給您臉面,您不接著,這是您自個的主意,可一旦過了頭……”福公公笑笑,道:“我們也不介意讓您知道這衛國是誰在當家作主的。”
蘇讖冷下臉,“這麼急嗎?”
“嗯?”
“非得今天訂親嗎?”
“聖意已定,德和郎耳朵難道是聾的嗎?”
“太孫現今身體如何?”見他一說,福公公臉色立馬大變,蘇讖朝他揖了一禮,冷冷道:“既然太子今天要大駕光臨,何不帶著太孫一起來?”
“好大的膽!”小福子被這軟硬不吃的德和郎激怒了,怒極反笑道:“你還吩咐起太子和灑家來了?蘇讖,你別以為你家有兩個人用,你就把自己當盤菜了!”
“我蘇讖是什麼樣子的,我心裡清楚,就如佩家是何等人家,佩家自己也明白,福公公,我就問你一句,如果佩家是那等東宮有請,就立馬把女兒送進宮裡的人家,那還是太子想結的那門親嗎?”蘇讖一嘆,道:“福公公,佩家佩準這一代只得佩梅一個女兒,他若是把女兒送到一個連生死都不知道的人身邊,只為臣服結識東宮的權勢富貴,您說,他還是個人嗎?”
佩準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們身邊,聞言,佩準青著臉,兩手往下一掀袍,正欲跪下,福公公一瞥到,嚇得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他忙一甩手中的拂塵,先佩準一步跪下,從下往上扶住了那往下跪的人,失聲道:“佩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她不想辜負他。
蘇讖也搭了把手扶住了佩準,不能讓小舅子就這麼跪下去。
佩準陰著一張臉不說話,人跟稱砣一樣往下壓,壓得福公公接連疊聲道:“佩大人佩大人,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他不能讓佩準給他跪下,不說別的,就單單衝他是佩圻之子這個身份,傳出去了他小福子就難做人了。
佩家老太爺在野名聲不顯,但也是他家有世代不得戀眷功名利祿的祖訓罷了,佩老太爺自年少高中就在翰林院當值,一呆就是差不多四十年,這滿朝文武但凡上了歲數的都認識他,就是陛下的恩師柳太傅見到他,也會喊他一聲佩師弟,這平時無事不帶上他無妨,但欺壓他們家就不得行了,這也是太子最終為了太孫求到陛下面前去的原因,佩家遲遲不答應,太子怕事情有變,凡事不求陛下的太子為了太孫終是求了陛下一回。
陛下不答應太子便罷,一答應下來,小福子也知道這事定然是妥了,但太子的意思是這事但凡東宮能自行解決,便不想上佩圻帶著人鬧到始央宮去。
無奈佩家人就是骨頭硬,他們這步步緊逼的也沒逼得他們應承下來,硬扛著反將了他們一軍,福公公此時心裡也是又氣又急,但又不得不奈何先退了一步。
“太子今天不能來,”佩準陰著臉一臉悲憤,人雖未掉淚,但只要是長著眼睛的人都能從他臉上看出他痛恨己身無能的難過來,“逼親逼到太子親自出馬,滿城都是我佩家的流言,你讓我們佩家以後做人?”
讓他小女如何做人?流言猛如虎,他們佩家清清白白的小娘子,就